些年在遼東的作用。
聽著老管家應了一聲之後,孫老爺這才微微點點頭,然後沉聲道:“聽聞昨日沈總兵來寧遠……說是要出使李朝,老夫要去見見他。”
“您老去見他?”老管家稍有遲疑,畢竟這些年能讓老管家親自見的人不多,即便是李總兵這幾年也是親自上門拜訪的。
如今這沈總兵雖說威名遠揚,在遼東也極具聲望,但老爺親自去見他,還是有些意外。
孫老爺輕哼一聲,顯然已經猜到老管家的心思,頗為不屑道:“孫家在大……始終不過一介生意人……算不得什麼。”
言語雖說簡單,但老管家卻聽得十分清楚。
老爺雖說這些年在遼東威望也極大,即便遼東總兵,甚至薊遼總督也要賣他的面子,但他卻始終這般樸素,倒也並未炫耀過絲毫。
大抵為人便喜靜,老人除卻每日走完鋪子,更多的時間便是在書房之內寫寫畫畫,連僕人都很少要。
所以孫家老爺的名氣在遼東遠不如趙、錢兩家掌櫃那般顯赫。當然在明事理的人看來,這卻又並不在視線之內。
此時這般言語大抵也是此意,無非是要說明孫家無論在大,只要朝廷不喜,毀掉只是旦夕之間。
老管家十分謹慎的點點頭,接著低聲道:“馬車早已在門前等候……我們這就去……”
孫老爺子點頭應過之後,繼續邁著腳下步子,向著門外走去。他步子極快,即便是老管家也只得小跑才能跟上,倒是站上始終發愣的小家丁此刻才回過神來。
“怎的將門關上了……不是說了,我孫家堂堂正正,大門敞開著……不懼怕外人去看。”
老爺子腳下如風,未等老管家解釋清楚,自己已然上前將大門開啟。接著他打眼望去,卻看到讓他大抵終身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這是……”
身後的老管家暗想著,莫非惡狗咬死了人,心中早已心急萬分,卻也不知該如何向老爺解釋,口中只是喃喃道:“開門的時候……就跑了出去……”
他一邊擠眉弄眼,一邊緩緩移動上前,卻看到門前那書生正昂首挺胸,一臉嚴肅,輕哼道:“臥倒……”
聲音一處,七八條惡犬全部整整齊齊的皆都臥倒在地,並未絲毫不和之處。
“這……這……這窮書生相見您……我沒讓他見……”
正待老管家多言幾句之時,卻見那書生面帶微笑上前,向著孫家老爺一抱拳,淡淡道:“還算聽話……就是想見您老著實不容易。”
孫老爺似有似無的回過頭看了一眼老管家,只是冷哼一聲,倒也並未在多言,接著向著沈無言還禮,道:“沈總兵倒是親自上門……本還說去見你……”
“沈……沈總兵……”老管家的臉頓時扯的及長,一臉沉重的看向沈無言,心中卻早已七上八下。
沈無言只是淡淡一笑,旋即繼續道:“這位老先生……聽說在下要找老先生,他便將狗撇下幫我通報……還未來得及道謝。”
老管家頓時面露感激之色,向著沈無言尷尬一笑,接著忙站在一邊。
只是這片刻的停頓,沈無言繼續道:“起了個大早,倒也無事……不過既然老先生左右無事,隨意找個茶樓一敘如何?……聽聞寧遠城有間茶樓叫含煙茶樓……”
茶樓並不算遠,一行人走著便能到。
一路之上,那小家丁都一臉驚訝的看著前方那書生,口中低聲道:“福管家……您老不是見過沈總兵,今日怎的會放狗咬他……”
“老爺我見的時候,他老人家可還穿著戰甲,如今換了書生著裝,老夫……唉?”老管家頓時惱火,輕哼道:“你小子哪來如此多的問題,少說話,多做事……”
小家丁嘟了嘟嘴,只得低下頭,許久之後又忍不住抬頭去看一眼那與自家老爺談笑風生的書生,心中一陣豔羨,口中喃喃道:“這便是沈總兵……為我報了父母之仇的沈總兵……”
……
而就在諸人向著茶樓走去不久,在寧遠城某小巷內的一名大娘頓時一臉驚訝,甚至忘卻手中正在盛的飯菜。
卻見她將瓷碗猛然摔在地上,大聲道:“沈無言……沈無言……老孃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打蒙古人的沈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