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第二排換上,中間竟然連停歇都沒有。
這火器乃是經過沈無言改造過的,故而射程遠了不少,且精準度也高了許多,以往神機營只是擾亂敵人陣型,今日竟然將領先的一排騎兵多數射到馬下。
大抵那一行騎兵也心中嘀咕,他們數量眾多,又都是精銳。這般殺來,這些人竟然絲毫不動容,心中也逐漸疑惑起來。
而隨著陣陣槍聲響起,火藥飛濺而過,騎兵頓時亂了陣型,不少馬兒陷入慌亂,不少士兵被驚慌的馬兒從馬上掀落在地。
就在那騎兵慌亂之際,神機營侍衛立刻退到隊伍兩翼之處,由剩下的三千營與五軍營補上這一空缺,開始向著混亂的騎兵衝殺過去。
首先是三千營的騎兵衝殺過去,雖說數量並不多,但聲勢極大,且各個都是軍中精銳,這般席捲過去,來回便割掉近百騎兵的人頭。
加之剛才被神機營射死的騎兵,這般短暫的一個來回,竟然就使得三百騎兵頃刻減半。
只是這並未結束,在三千營的騎兵在混亂的騎兵之中一陣廝殺之後,其後的五軍營又手持長矛衝殺上前,與早已萌生退意的騎兵展開廝殺。
五軍營各個身強力壯,又因為手持長矛,與三千營的騎兵配合起來,上下齊功,竟然使得那些騎兵防不勝防,卻又折損過半。
於是這不到半個時辰之際,三百來勢洶洶的女真騎兵,瞬間就只剩下不到一百正被三大營的騎兵追的四處逃竄。
望著這一幕,李如軒不覺張了張嘴巴,他自信若是自己遇到這些騎兵,斷然是沒有抵抗能力的,多半會選擇撤退,然而李如松就這般對敵,且輕鬆取勝。
他使用這奇妙的陣型,以及精妙的配合,加上準確的切入時機,足矣稱得上名將之流。
看著他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仿若對這一切並不甚滿意,似乎這一次應該將這些敵人全部殲滅一般。
只是這些對李如軒又或者遼東諸將來說,著實已然是一個奇蹟。此戰若是傳回大明,李如松之名立刻會掀起一場波瀾。
“這……”
沈無言久久才從這可怕的一幕之中走回來,他終於明白李如松之前為何會有如此淡然的神色,以及他目光之中濃濃的戰意。
即便當年他也有過這般輝煌,但那卻也基於強大武器,以及堅實的後盾而存在的,若論起戰略戰術來說,與李如松相差實在太遠。
如若當世還有人能與之一教高下,除了徐文長,沈無言在也想不到別人。
不過沈無言也並未見過徐文長的用兵之術,如今也只能粗略估量,二人大抵是一般高低。
其實不要說沈無言與李如軒驚訝,就連剛才被李如松一番呵斥,心中早已不滿的楊大人,此時也一副崇敬之色看向李如松。
剛才被那女真騎兵嚇的腿腳發軟,幾欲跳上馬車逃走的楊大人,此時卻腰桿挺直,一臉神氣的看向四處逃竄的騎兵,輕哼道:“就這點本事?”
另外一邊,位於黑龍谷三十里之外的一處高地之上。一名身著黑色儒袍的中年人看著敗退而歸的騎兵,不住的搖搖頭。
站在他身邊那精壯大漢一臉陰沉,口中罵罵咧咧道:“真他孃的丟人……那小子到底是何人,竟然……老子的三百精銳,就連遼東鐵騎也不能……”
卻見那身著黑色儒袍的中年人,冷冷道:“他叫李如松……李成梁的長子……時任三大營的都統……這事早就在意料之中。”
說完這句話,他面無表情的走下高臺,全然不顧那精壯大漢的破口大罵,只是招呼了一聲身邊那名斷了一隻胳膊的侍衛,然後鑽進一輛馬車之中。
那侍衛也一臉驚恐,顯然親眼目睹剛才那一幕,著實讓他難以置信,但事實又在眼前,故而心中複雜之感逐漸升起。
“阿塔的那三百人的確是精銳……平日裡就連酋長也時常稱讚……怎的就這般潰不成軍,轉眼之間就被人殺的片甲不留……”
卻見那胡先生目光平靜,淡淡道:“京城三大營這幾年雖說沒落了,但始終還是十分強大……豈是這些莽漢能打的過?”
那斷了胳膊的侍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著又道:“這般說來……這些人當真不可戰勝?”
那胡先生略一沉吟,只是搖搖頭,道:“中了孫老爺的毒箭,還是要及時吃藥……去三合渡等著吧……看看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