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出使的安排乃是絕密,就連使團隨行之人也不會輕易透漏。即便是從京城到遼東這一段路,卻也是沈無言之後才規劃好的。
也因為這一段路程還算安寧,故而沈無言也並未有太多顧忌,提早便告知了隨行幾名重要之人。
如今老祖忽然問起這事,就連李成梁也是一愣,接著他便發覺沈無言臉色不對,立刻沉聲呵斥道:“祖參將莫非不知使團安排乃是絕密,任何人也不得打聽?”
之所以使團安排定為絕密,便是因為透漏了訊息,會被有心之人算計,而今已然出了問題,便更加需要注意,所以老祖這般問實在犯了大忌。
不過老祖倒也並非不懂這其中問題所在,但見他一臉平靜,仿若並未在意這些,只是冷笑一聲,道:“便是因為使團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卻又不能輕易言退……我等身為遼東邊軍,便有責任保護使團不被賊人****。”
這話說的卻也有理有據,即便李成梁也面露難色,不由又看向沈無言,嘆息道:“雖說使團有使團的規矩……只是這……”
沈無言不由心中暗自冷笑一聲,他總算看明白,今日所謂找他來議事無非就是為了這一刻。讓沈無言說出使團的路線,以及沿途的諸般安排。
身為遼東總兵,李成梁自然不能壞了使團的規矩,如今正好吳管家又不知所終,正好給他按上個奸細的罪名,又能借此渲染出使的危險,便可讓沈無言輕易吐露出這出使計劃。
其實沈無言一開始倒也並未在意這些,若非他著實不知道安排,說不得真會立刻交出來,畢竟有遼東邊軍保護,豈非是一件好事。
至於為何他們會找自己,而非是楊大人,大抵也是看準了楊大人膽小怕事,更怕擔責任,故而不會輕易交出安排。
而自己卻是遼東副總兵,深諳這其中危險之處,經他們一渲染,便更加會對他們十分相信,不會有任何防備之處,輕易便會交出那安排出來。
“不滿祖參將……這安排在下現在是真的沒有,之前使團換了天……在下現在不過是區區一介隨從,至於使團如何安排……那是楊大人的事。”
李成梁緩緩抬頭,深深的看了沈無言一眼,卻見對方一臉不卑不亢,顯然不像是在說假話,故而只得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稍後在下去與楊大人商量……不過沈先生也考慮此行該如何妥善才是。”
接下來李成梁又簡單交待一番遼東近些天的防衛問題,其中多半涉及到遼陽城的問題,另外便是對屬下細細查探,避免再出奸細的問題。
沈無言心中雖說懷疑吳管家奸細身份的問題,但始終沒有問,他倒是擔心這所謂的奸細也是遼東諸將可以加的,若真是那般自己無論如何去解釋,都是沒有用的。
為今之計他更加想知道的是,李成梁處心積慮想知曉使團出使安排的用意何在。
其實使團能經過寧遠城也實在湊巧,若非是沈無言要從孫家取走這些器械,另外也考慮到李如松需要回家一趟,否則並不會經過寧遠城。
這般想來,沈無言大致估計變故應該就在這幾日之中起的,於是又不斷思索這幾日到底發生過什麼大事,但除卻使團在途中丟掉了李舜臣之外,倒也並無甚大事可提。
離開衙門之後,沈無言便又重新回到住處。剩下的這半日,他都待在房間之內搗鼓那幾件火器,期間他也去找過幾次楊大人,企圖拿回昨日吳管家遺落的包裹,但楊大人卻也不再,他只好作罷。
時間雖說很短,但沈無言也又重新發現這些火器改進之處,不過暫時也沒有合理的依據,故而只是簡單記錄,也沒有仔細去研究。
這客棧雖說不小,但若是研究起火器來,始終還是有些不太合適,一來火器殺傷力較大,研究起來著實不穩定,雖說已然可以避免不會傷及自己,但總會影響到旁的客商,更會影響到客棧生意。
故而沈無言只是簡單檢查一番,卻也無處可試驗,索性只是又小心翼翼的將那三隻火槍存放完備,又回到後院馬車之內。
馬車上還有一尊小炮,這火炮雖說身子已然縮小極多,比起以往戰船上的火炮簡直相差數倍,但依舊還是十分沉重。
沈無言一個人也不可能將這幾百斤的火炮搬到房間,索性只能放在馬車之上,好在後院也有人看管,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不過這沉重的火炮,當真想要盜走著實還是需要一番動作,並不是那般的容易。
目光掃視這笨重的火炮,沈無言始終都皺著眉頭,顯然這火炮對於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