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與孫掌櫃說說話……”
聽得此話,孫掌櫃抬眼翻了一眼錢掌櫃,譏諷道:“連老夫都懼怕,如何撐起整個錢家……”
錢掌櫃也不與之爭辯,畢竟這位孫掌櫃一雙手不知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即便如今他已然如此蒼老,卻依舊保不住他會做些什麼。
互換座位之後,孫掌櫃又掃了一眼沈無言,輕笑道:“故意聲勢……老夫卻不上你的當……姓沈的小子將老夫請來,他自己倒是來晚,憑這一點便該處以極刑。”
這般說著,從樓梯邊上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孫老爺要殺了晚輩……那每年的幾十萬兩銀子,卻是白白浪費了。”
“區區幾十萬兩銀子。”孫掌櫃冷哼一聲,不屑道:“孫家每年少說也能賺百萬兩銀子,區區幾十萬兩銀子……我豈會放在眼中?”
沈無言很清楚對方所說的卻是事實,所以並未接話,只是掃了一眼走過來的沈惟敬,二人目光示意。
沈惟敬只是冷笑一聲,嘲諷道:“百萬兩銀子又如何……沈家鏢局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孫家讓位……你不信?”
聽沈惟敬這般說話,錢、趙兩位掌櫃不住的給他捏了一把汗,但看到孫掌櫃面上並無怒色之後,才在心中不住唏噓。
沈惟敬卻淡然的坐在一邊,看著那位老人沉吟一陣,才又道:“你孫家一年百萬兩銀子怕也有諸般水份……畢竟邊軍的軍餉實在不多。”
聽沈惟敬這般一說,孫掌櫃頓時火大,躍躍起身,怒罵道:“你個鼠輩,豈懂我孫家生意……李總兵尚且要賣老夫幾分薄面,戚將軍也……”
“戚將軍如何?”沈惟敬頓時大笑,隨即掃了一眼沈無言,他卻是知道那位威震東南的戚繼光將軍,也要稱沈無言一聲先生。不過看著對方擺擺手示意,便不在多言。
一邊的沈無言忙將孫掌櫃攙扶坐下,輕嘆道:“孫掌櫃莫要急切……銀子大家一起賺,總不會厚此薄彼……不過凡事還是要講清楚。”
沈惟敬點點頭,微笑道:“坐上的幾位都是沈家鏢局中的重要人物,而今區區在下乃是大掌櫃……所以凡事我說的算。”
雖說尚有些不服氣,但孫掌櫃只得承認這一回事,一邊的錢、趙二人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
掃過場間,沈惟敬繼續道:“如今鏢局有一千輛馬車,三百名車伕,一百名隨行……營算起來,走一趟鏢大抵能賺五萬兩銀子,但卻要花兩個月之久……”
“還算合算……至少才起步……”錢掌櫃素來謹慎,所以聽得這話,盤算起來還算划算,便應了一聲。
而孫掌櫃與那位趙掌櫃也並不看好這鏢局,只是出的銀子也不算太多,所以也不甚在意。
倒是沈無言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這樣一來也不過五十萬兩銀子……五家分了銀子……就算均分也不過一家十萬兩……一年十萬兩銀子,這能叫做生意?”
說起來一年賺十萬兩銀子,實在是一個十分可觀的數目。除卻當年沈無言在京城投機賣玉露,幾個月賺了六十多萬兩銀子以外,倒也不在有這種奇蹟。
聽沈無言這般說,一邊的這三位掌櫃反應大抵也相似,多是好奇,而更多的卻是譏諷意味。
這位沈掌櫃雖說幾個月便在遼東站穩了腳跟,但對於真正的遼東大戶來說,這本就算不得什麼。
所謂醒八客茶樓,一年能賺十萬兩銀子想來已經十分可觀,然而此時他卻這般狂妄,甚至讓人感覺有些不自量力。
看著這些眼神,沈無言玩味一笑,淡淡道:“十萬兩銀子的確不多……我的意思是修路……將江浙到遼東的這條路重修,這樣一來來回速度至少能提升一倍……這樣一年便是一百萬兩銀子。”
“修路?”孫掌櫃頓時沉聲道:“修路是朝廷的事,與我等何干……你這小子倒是沒事找事。”
沈無言輕笑一聲:“道路暢通始終都是發財致富必經之路……一旦這條路通了之後,定然會有更多客商來遼東,諸位的鋪子生意只會更好,賺的銀子只會更多……”
這般一說,三人目光稍有不同,想來卻也有些盤算。
沈無言忙又道:“算起來也不過一百萬兩銀子……可以找朝廷出五十萬兩銀子……我等在平攤那剩下五十萬兩……諸位看如何?”
“讓朝廷出銀子?”孫掌櫃頓時輕哼道:“就憑你……你能說動朝廷出銀子?”
沈無言淡淡一笑,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