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他若是護著楊顯,你我卻也沒有辦法。”
房間之間逐漸陷入了沉默,對於那位楊老先生,沈無言其實也頗為複雜。
之前他能回京城,其實還是賴著京城官員以及諸般文人的聲勢,其中呼聲最大的大抵就是那位楊老先生,雖說這並不是主要原因,但依舊也算幫了不小的忙。
這位老先生卻也算是大明的頂樑柱,這些年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心智卻又極其敏銳,即便是嚴世蕃那般的人物,也要贊其所長。
這也是沈無言遲遲未曾去找楊博的原因,卻是怕因為此事便與對方起了嫌隙,著實是划不來的。
“楊老先生定然不會因為此事而維護楊顯……若當真是楊顯的問題,他自然也會秉公處理。”
王錫爵熟悉楊博品行,但也知道對方這些年在朝中屹立不倒的原因,能混到如此地步,在嚴嵩到高拱這一路上並未有大動盪,著實是有大才智的。
以至於這事發生到現在,這位老先生始終沒有表態,甚至朝廷上下也少有官員提起,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楊老先生自然不會這般……怕就怕在這件事都是他老人家……”
話說一半便停住沒有在說下去,王錫爵輕嘆一聲,苦笑道:“也許這都是猜測,但能將此事搞的如此轟動……卻也遠非常人能辦到。”
沈無言點點頭,接著又搖頭,道:“在京城能辦到這事的人的確不多,但卻也有那麼幾個……只是知曉這事的卻也只有楊老先生……”
話音一落,沈無言忙又道:“當然也不排除楊顯將此事告知旁人……卻又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如今倒要查查此事從哪起來的。”
“如何查起?”王錫爵苦嘆道:“國子監也派出去過一些監生打聽過……好像一夜之間京城大街小巷,所有的酒樓茶館歌苑都在提起這件事……”
“這般來看……”沈無言微微眯起眼睛,輕聲喃喃道:“楊顯自然沒有這般能力……但另外一個人……倒是有些意思。”
“誰?”王錫爵忙好奇道。
沈無言擺擺手,搖頭道:“暫時不能確定……不過在觀察觀察……事情大抵就能清楚……不過如今知道是誰主使的,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二人交談至下午,沈無言這才越牆而出,好在躲避了狂熱的文人,才免遭一番追問。
坐在馬車之內,沈無言尚還心有餘悸,不時的回頭看去,口中喃喃道:“這般來看……端陽的聚會都要取消了……”
正在駕車的王天應道:“楊顯現在在哪還是不確定……只是知道當時他去過岳雲酒樓,且他常去的就是岳雲酒樓……但他也可能在尚書大人府上……”
沈無言輕吟一聲,微笑道:“能力見長……不過岳雲酒樓應該不可能……”
“為何?”王天忙問道。
沈無言淡淡一笑,道:“這件事多半與岳雲酒樓有關……萬家大少爺似乎對我有些成見……不過這都是感覺,但他一定不會在岳雲酒樓。”
“那在尚書大人府上?”王天追問道。
其實若是在尚書府上,那便是最大的問題,這便說明楊博刻意為之,甚至若王錫爵所猜測那般,此事多半也與之有關。
如果楊博當真參於此事,卻等於又是一個十分難以解決的麻煩,便等於他要同時面對朝廷兩位大人物。
沈無言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不住的抓了抓頭髮,苦道:“這倒是不得而知……不過正巧要去尚書府,便探探口風。”
楊博的宅邸大抵也就在附近,但沈無言以往並未去過,所以尋找了許久才找到。
這是一間稍顯樸素的宅子,至少與一邊的幾位朝中大員宅邸相比,著實有些寒酸。
沈無言下了馬車,便要過去敲門,大門卻緩緩開啟,接著便看到一身光鮮的張居正從其內走出,他看到沈無言也稍有意外。
沈無言不由皺起眉頭,向著張居正微微一抱拳,道:“見過張閣老。”
張居正擺擺手,接著環視四周,身子微傾,在沈無言耳畔輕語一陣,這才又寒暄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才揹著手離開。
沈無言面色稍有愁容,但一陣之後便也恢復如常,接著在府上管家通報完畢之後,這才踏進這間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