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三尺劍,為國戍邊疆。
大抵如今這些個男兒們早已沒有這份心思,所謂報效祖國云云都在腦後,已然換做純粹的廝殺,我若不殺了你,你便會殺了我兄弟。
鮮血將盔甲染得血腥,臉龐上盡是斑斑血跡,腳下鮮血混著白雪以及汙泥,一時之間這景色竟那般的荒誕,襯托著蒼茫天空下這些殺戮。
銀槍挑動之間,血肉模糊。
原本來去如影的黑衣人此刻在他面前也為之失色,在這一群不懼生死的明軍面前,也不得不退卻。
李如軒稍有恍然,回身望去,此次帶來的三百先鋒騎兵已然只剩下二十七人,而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也有近百人左右。
原來這些人裝扮都一致,一人死去,便從暗處補上一人,倒是讓人覺得這些人永遠殺不死一般,如今死去的太多,也就顯現出來。
不過即便這樣,場面也十分慘烈。原本就遍地屍體的小鎮子,一時之間又添了幾百具屍體,竟然有些地方堆出了屍體小山。
二十七名明軍目光沉重的看著李如軒,接著又掃過前後圍堵的三十多名黑衣人,隨即將手中長刀緊緊的握住,時刻等待下一輪的拼殺。
李如軒抹了抹臉上鮮血,這是敵人的血跡,大抵這些年身上的血跡都是敵人的吧,他抹了抹身上的那件鎧甲,輕笑一聲,低喝道:“我李如軒十五歲上戰場與敵人廝殺,這些年親手斬殺敵人上千,未曾有過敗績……諸位可敢與我繼續拼殺。”
北風呼嘯,將那年輕將軍長袍吹動。他身體本就看起來瘦弱,手中銀槍與他完全不配,槍頭上滴滴鮮血順著鋒刃滑落,滴在雪地之上,升起一朵嬌豔花兒。
與之相似的是在他身旁分散的這二十七名明軍,這些邊軍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今天想來也是他們第一次殺人,卻就這般慘烈。
可惜,戰場上哪有不慘烈?敵人卻也不會管你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又或者是今日才脫離了父母,便來與之對敵的青年。
大雪飄灑之時,隨著李如軒話音一落,二十七名明軍立刻大聲道:“有何不敢……”
李如軒輕哼一聲,大笑道:“好,誓死與之一戰……”
喊聲一處,對面的那三十多名黑衣人也為之一震。這一幕卻又被李如軒看在眼中,接著嘲笑道:“他們在發抖,他們被你們嚇到了……一群懦夫。”
“懦夫。”二十七名士兵齊聲怒吼道。
便在這時,從三十多名黑衣人之中走出一名身材高大,身著斗篷的男子,他掃了一眼李如軒,輕笑道:“閣下……是李如軒李參將?”
李如軒掃了一眼那人,心中不住思索此人身份,然而許久也未曾想到,於是不住問道:“閣下何人,為何來我大明作亂。”
“作亂?”那人淡淡一笑,擺擺手,溫和道:“作亂談不上,不過是殺了些人……也算是報仇了。”
“報仇?”李如軒瞪了一眼那人,怒道:“莫非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也與你有仇?”
斗篷男子微微笑了笑,搖頭道:“我卻也不管他們是百姓還是官兵……只是知道他們都是明人,那便都該死。”
言語雖輕,但語氣之中盡是殺戮之氣,隨之帶笑的眼神也被殺意代替,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李如軒卻絲毫不畏懼,且目光直視那人,冷笑道:“閣下不在建州好好待著,竟敢與我大明作對,此事我以奏告陛下,不日便可發兵踏平建州女真族。”
斗篷男子輕笑一聲,淡淡道:“是嗎……那為何三天前訊息便傳到遼陽城,閣下今日才發兵?”
訊息的確一早就傳到遼陽城,只是李如軒始終不敢貿然出兵,一來的確遼陽無可用之兵,二來一旦出兵,勢必會驚擾到蒙古諸部,最終會有何等後果,他也不可估量。
於是在得到訊息之後,他便將事情報給遼東李成梁那邊,然而三天都未曾有任何訊息傳來,李如軒卻已然不想再等。
青陽鎮那些枉死的百姓之仇不能不報,因為以如今朝廷的情況來看,此事拖得越久,變數越大。
一旦此事歸為和談,那麼數百名百姓便等於白死,而這些個殺人兇手們終將逍遙法外,此事豈能忍?
他神色陰沉,目光如炬,深深的注視著遠處那斗篷男子,沉沉道:“即便沒有李總兵發兵,在下依舊能將諸位盡數屠滅,還我大明安寧。”
“是嗎?”斗篷男子輕哼一聲,隨即一揮手,左右頓時衝出數百黑衣人,他冷冷道:“卻也不知道李參將用銀子能否搞定……不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