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如此大禮。”
提及李興昌,李興隆臉色稍有變化,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一臉恭維道:“一切都按齊大老爺所說。”
齊堯笑了笑,片刻之後,才正色道:“其實並不想麻煩太多人……所以就只找了張掌櫃……哪成想,李掌櫃也肯給老夫這個面子……對了,老夫如今就在織造局任織造……”
其實李興隆見過這位齊大老爺,幾天前在李家李興昌靈柩前,這位齊大老爺還與諸人有過一番爭辯,而自己得來的那六十萬兩銀子,還是此人給的。
織造局的織造,李興隆很清楚這是一個什麼位置的官員,雖說算不得什麼大官,但對於綢緞生意的布莊繡莊,乃至於生絲鋪子來說,實在比天還要大。
即便是李興昌這般將生意做的如此大,每年也都要去各種奉承蘇州製造,何況如今的自己。
於是他愈發明白為何張全會對這老人如此恭敬,頓時之前的疑惑一掃而空,心中早已崇敬無比,恭敬道:“齊大老爺的事,便是我等的事……”
齊堯微微一笑,指了指張全,淡淡道:“具體什麼事……張掌櫃你說給這位李掌櫃吧。”
張全忙點頭,應道:“其實事情還要源於你大哥李老爺……當時因為一些原因,你大哥送去了一批價值七十萬兩銀子的綢緞,但其實是他弄錯了……齊大老爺看你們李家也實在可憐,所以就將將那批綢緞自己買了下來……但這批綢緞就積壓在了手中,所以想拖我賣出去……”
“這事……”李興昌在心中暗暗思索一陣,雖說他很清楚,對方定然不會如此好意,會對李家如此好心,但既然如今他要脫手這批綢緞,那自己完全可以代勞。
何況先前與張全談起過這事,只用自己出銀子,然後與張全一同將這批綢緞送到遼東,那時這七十萬兩銀子的綢緞,很快便可生出一大筆的銀子。
左右合計,這的確是一筆不錯的買賣,愈發心動,於是連忙道:“畢竟是皇家的綢緞……並不能明目張膽的賣……不過既然是齊大老爺的事……”
齊堯輕笑一聲,心中暗想著,這位李掌櫃果然又比張全難辦一些,不過看他那一臉貪婪之色,此事並不難辦,於是忙道:“七十萬兩銀子的綢緞,老夫只用保個本便可……剩下所賺的,都是二位所有……”
李興隆頓時面露喜色,但口中依舊道:“話雖如此……但從蘇州到遼東如此距離……怕我等回來,齊老爺已然離開蘇州,這銀子也無法交給您……”
齊堯心中不住冷笑,無非是怕自己中途變卦,於是將計就計,便道:“這卻也是個問題……那不如你等今夜便去織造局提貨,順便將銀子付清?”
這正是李興隆要的,而坐在一邊的張全早已對身邊的李興隆敬佩萬分,對方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比自己想的周道。
聽得齊堯這般說,張全忙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今夜便去織造局將那批綢緞運走,連夜運往遼東……”
齊堯輕嘆道:“生意的事,的確是不能耽擱……那我便給城門衛稍個口信,准許你等連夜將這批綢緞運往遼東。”
生意既已談成,三人皆都欣喜,於是各自寒暄奉承之後,便各自散去。
直到入夜之後,張全才又與李興隆趕著馬車向著織造局而去。
因為已然入冬,所以此時街道上已然沒有行人,一切都如此寂靜,但行走在冬雪路上的二人都無比興奮,這大抵就是他們這些年翻身的第一步。
心中還有無限願望,便就等著這一招得手,未來的一切都那般明朗。
織造局的大門早已大開,馬車停在大門前,隨即便有人上前將一箱一箱的綢緞抬上馬車,李興隆照例全部檢查過,的確都是李家繡出來的好貨之後,心中更加興奮。
他很清楚,這樣給皇家的綢緞若是放在江浙,定然就等於廢了,但若是運到遼東邊境,便又另說,大可幾倍的價格賣給蒙古客商。
這卻又是生意上的一些技巧,雖說有著一定風險,但只要這事齊堯不說,張全不說,那麼必然會是安全的。
綢緞全部裝車,二人便趕著車隊向著城外方向而去。
就在二人的馬車毫無阻攔的走出蘇州城後,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一名少女輕笑一聲,隨即搖搖頭,喃喃道:“有時候報仇,並沒有那麼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