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受,便是如此。”
這話一出,卻又引起諸位位高權重的尚書的認可,雖說對眼前這位高閣老還有些忌憚,但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神情,卻是支援譚倫所說。
在這一情況之下,站在一邊始終沉默不語的張居正便成為眾人關注之點。
張居正似乎對這事並無什麼想法,沉吟一陣後,他才道:“女真部顯然沒有這個膽量來做此事……大抵是蒙古部挑唆,而被利用了……蒙古部現在應該已經發兵,遼東的情況看來不是太好。”
原本正在因為沈無言的過失而爭論,忽然聽到張居正這話,頓時引來諸人關注。
大臣之中也有不少熟讀兵書,以及深諳遼東形勢的幾位,聽著張居正言語,忙看向地圖,片刻之後皆都點頭,道:“這倒是將目標放在了遼陽……”
“遼陽參將李如軒韜略過人,乃是李成梁侄子……怕不會有太大問題。”譚倫忙道。
張居正搖頭道:“只怕蒙古部所圖並非如此簡單……卻是一場惡仗。”
沉默一陣的高拱也微微點頭,道:“局勢的確不甚明朗……譚倫儘早去遼東督戰,一旦有情況絕不手軟。”
譚倫本就主戰,此時聽得此話,忙應道:“一旦蒙古人敢挑起事端,我明軍便讓他長些眼色。”
張居正不住搖頭,道:“仗可以打……但是一定要記住,一次就把他們打怕……打到他們不在敢來打仗。”
……
乾清宮之內。
皇帝朱載垕神色並不甚好看,負手而立,站在大殿門前,看著身前這位婦人,不由輕嘆一聲,道:“遼東的事已經交給高拱去處理……你就無需擔心了。”
這婦人便是李貴妃,前些天才入住東宮,成為太子的朱翊鈞的母親李貴妃。
當得知遼東起事之後,她便屢次過來進言,然而一直都毫無進展,卻是想起當年在裕王府之時,對方卻並非是這般樣子。
稍顯失望的抬頭看一眼這男子,如今已然君臨天下的皇帝陛下,李貴妃輕嘆一聲,道:“陛下實乃一國之君,遼東死去數百無辜百姓……總該有個交待。”
朱載垕不耐煩的點點頭,言語卻依舊耐心,大抵也是念及當年在裕王府之際,二人同甘共苦才得來今天富貴,於是道:“朕不是說了嗎,交給高閣老去辦……你莫非還不放心?”
李貴妃又是低嘆一聲,苦笑道:“有些事臣子是做不了的……陛下珍重……”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而去。
倒是讓站在原地的朱載垕一臉尷尬,好在他脾氣本就柔和,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輕哼一聲,喃喃道:“竟連你都來與朕作對……”
說著話,他拂袖轉身,向著大殿內喊道:“孟衝……”
話音一落,孟衝連忙從殿內跑出,一臉逢迎之色,卻是十分恭謙之意,他連連施禮,然後忙道:“陛下……奴才在。”
朱載垕滿意的點點頭,接著沉聲道:“快去將武姑娘接過來……”
“可是……”孟衝面露難色,苦笑道:“奴才怕是辦不到……”
朱載垕立刻惱火道:“朕讓你去接,還能辦不到?朕看誰敢阻攔你。”
孟衝苦嘆一聲,低聲道:“皇后與李貴妃囑咐過……另外高閣老……總之奴才不敢……”
“反了……”朱載垕大怒道:“你去接……朕看誰敢阻攔,皇后與李貴妃也就算了,高閣老也敢來管朕的事。”
孟衝連忙點頭,應道:“是,陛下……”
……
即將引來新年,齊堯卻也將要回京覆命。
然而他並不想離開,至少在解決完一些事以及一些人之前,他是不能離開的。
織造局小閣老之內。
齊堯一臉溫和的看著眼前這位中年漢子,不住的給其斟酒,一臉逢迎之意,低聲道:“張掌櫃隨便吃喝,莫要與我拘束……”
對面的張全哪成見過這等陣勢,以往見過最大的官便是遼陽縣令,且還被縣令無辜打了一頓,眼前這位製造大人無論如何都要比那位縣令大許多。
至少此時張全是這般認為的,因為就連蘇州知府也要對這位織造大人低聲下氣,就說明一切問題。
看著這位老人如此客氣,張全一時倒是放不開,稍顯拘束的夾菜倒酒,然後低聲道:“齊大老爺,您找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