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的目光,以及那位中年書生的無禮,環視一遍這小店,便隨著小夥計上了樓。
“客官不要點些酒菜?”
未等那妖豔男子走進房間,中年書生忽然道:“店中還有些窖藏的老酒……”
“要一罈……在要幾個小菜……”妖豔男子微微轉過頭,淡淡道。
……
夜更深。
張全始終無法入睡,輾轉反側,聽著窗邊呼呼作響的風聲,不住緊了緊被子,目光卻停留在微有火星的火爐,心中猛然一沉。
忽然緊閉的房門輕輕開啟,隨即一陣微風吹過,張全頓時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睏意襲來,接著便昏睡過去。下一刻窗戶猛然開啟又關上,隨之房門關上。
並沒有過去太久,房門再次開啟,卻見一人手持鋼針,向著床上飛針而去,一針之後瞬間又是十多針,這才閃身而走。
位於這間房間不遠之處,此時房間內燭光還未熄滅,一名妖豔男子正坐在桌邊欣賞他修長的手臂。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頓時一枚鋼針出現在他手中,口中沉聲問道:“何人……”
“掌櫃的說過來給客官添幾個小菜……”
聽得是店中夥計的聲音,妖豔男子這才鬆了口氣,忙道:“不用了。”
夥計卻並未有離開之意,甚至已然推開了門走了進來,頓時妖豔男子臉色一變,回頭正欲發怒,卻愣住了。
眼前這夥計打扮的男子他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說這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每當夜深人靜之際,便在心中將這人砍殺無數次,卻依舊無法發洩心中那份怒火。
此時再次看見,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你……沈……沈先生……”
沈無言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見……十分想念。”
妖豔男子冷笑一聲,譏諷道:“並沒有……”
頓時沈無言便覺得對方目光之中似乎有些異樣,於是忙乾咳幾聲掩飾尷尬,隨即道:“你們錦衣衛那邊實在不高明……我從遼陽來到這邊都沒有發現。”
“在下是東廠之人,而非錦衣衛……何況沈先生如今在遼東,怕也無人敢在隨意監視……”妖豔男子沉聲,道:“遼東副總兵……沈先生的確讓人琢磨不透。”
沈無言淡淡一笑,道:“其實這總兵的位置我並不想當……然而既然讓我當……罷了,你殺了人,這事總該攤開了說的。”
“笑話,在下何時殺過人。”妖豔男子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有些緊張,這在他成名之後並未有過之事,此時卻在這人面前卻有了這般感受。
沈無言擺擺手,笑著說道:“邊上房間那位富貴相的掌櫃,還有這邊這位……總之兩人都死於你的飛針。”
“這世間使針的多了去了……憑什麼就說人是我殺的,況且即便是我殺的又如何?”妖豔男子譏諷一笑。
沈無言一怔,不住苦笑道:“卻也是……東廠想要幹掉誰,在下的確管不著……不過還是好奇,那兩個人都與我相識,一名是我的掌櫃……一名是親家。”
妖豔男子顯然也沒料到沈無言會與那兩人有這層關係,沉吟一陣才道:“本就是奉命行事……沈先生若是有疑問,可以去京城找孟公公。”
“你知道在下不能離開遼東的。”沈無言沉聲道。
妖豔男子輕笑一聲,擺擺手道:“那與在下無關……沈先生請便……”
“怕是……不能請便了……”沈無言稍有遲疑,接著便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錦衣衛。”二人齊聲道。
沈無言苦笑一聲,無奈飛奔下樓,向著走進房間的一名錦衣衛首領抱拳,道:“幾位……過來有什麼事?”
為首那名錦衣衛首領沉聲道:“接到蘇州那邊急報,織造局丟了一批綢緞,故此要挨家挨戶排查。”
“怕不是丟了綢緞那麼簡單吧……”沈無言苦嘆一聲,道:“應該是丟的十分重要,盜走足矣殺頭的東西……”
為首那錦衣衛臉色微變,沉聲道:“沈總兵莫非要阻攔錦衣衛辦案?”
“不敢……”沈無言隨即回身讓出了條道路。
貨物都存放在後院,簡單查驗便有了數,很快便有回報說是有了情況。
瞭解情況之後,那首領隨即看向沈無言,忽然冷笑一聲,大聲道:“來人,將這大逆不道的逆賊抓起來……”
沈無言似乎早就料到這結果,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始終站在櫃檯邊上看書的中年書生,二人相視一笑,隨即隨著一行錦衣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