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節就在文人之間的閒暇鬥嘴,商人之間追名逐利中悄然來臨。
對於尋常百姓家今天只是諸多節日中較為盛大一些,大多會有一些風俗活動,只是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似乎興致不大。
今夜得月樓才是蘇州的主場,無論是持續兩個時辰的花燈,還是免費的崑曲戲曲表演,都足以吸引大批的人前去觀看。
當然除了沈無言,此時他正坐在馬車向得月樓駛去。
連續半個月的臥床讓他渾身都不自在,甚至比那天惡鬥之後還要悽慘,總之就算到現在還渾身無力。
一旁的月兒望著眼圈漆黑的沈無言,輕嘆道:“少爺救了個人病成這樣,今晚的茶商能爭的過嗎?”
原本醒八客茶樓僅僅只是茶樓,並不是茶莊,按道理來說是沒有資格與那些大茶商們爭奪與得月樓合作的機會。只是那邊卻給了這機會,沈無言也自然就會珍惜。
他接過月兒手中捧著的錦盒輕輕搖了搖,微笑道:“少爺我保證這新茶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可是顧先生說這茶丟過……”月兒聲音漸小:“怕是被人偷偷帶走,然後重新研究出培植方法,那樣一來我們這茶可就廢了。”
丟茶的事沈無言聽過,後來也沒查清什麼原因,所以就放棄了,最近的事也頗多,一來二去,沈無言竟然將這事忘記。
“今天茶會上若是有人拿出這茶,那便能知道是誰偷的茶,不過月兒可以放心,培植方法並不簡單,除非有人能進我書房偷走方法。”
聽沈無言這般說,月兒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另外一方面,今晚一樓的詩會也引來諸多儒生文人參加。
王少卿被以上賓的身份早就接走了,與沈無言道別之前只說了聲回來再敘,便再無他言。
此時沈無言剛走進得月樓,便看到賓客往來極其鼎盛,順著一邊走來一名穿著牙白色袍子的青年向著沈無言一抱拳:“沈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來人便是集仙居的王貞明,沈無言一直認為他是個好人,這倒也不是說他對他有多麼的好,而是這樣的人實在沒什麼威脅。
此時又見到,自然微笑面對:“原來是王公子,今夜是在一樓還是二樓?”
一樓是詩會,二樓是茶會。其實以王貞明的身份無論是在一樓還是二樓都合適,沈無言經過王少卿對他還算了解。
王貞明並沒有直面回答沈無言的話,而是將一旁另外一位年輕人拉到身邊:“這位便是我蘇州第一才子,顧青山顧公子。”
之前聽月兒說,聽王少卿說便曉得了這位以盛唐詩文風格享譽蘇州,這幾年來他的詩文被得月樓收錄的不少,稱其為才子倒也合適。
只是沈無言卻一直記得徐文長對於此人的評價,無知。
打量著眼前青年,白衣翩翩倒也瀟灑,沈無言一抱拳道:“在下沈無言。”
顧青山也沒太過驚訝,畢竟這半月以來對與這位沈公子的神秘已然消退,特別是對方常常喜愛看一些下九流的書籍,印象頓時壞了不少。
“再下顧青山。”
與顧大才子的第一次見面便這般結束,倒是一旁的月兒還恍然如夢,直到被沈無言拉進二樓茶廳之後,這才緩過神來。
比起一樓的喧鬧,二樓的確要安靜的多。
此時茶廳內只有幾位老茶商正做著談話,見沈無言進來皆都露出好奇之色,直到沈無言在末坐找到座位坐下之後,那幾人才會意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醒八客的沈公子。”其中一位老茶商道。
這般一說,另外一位大鬍子茶商輕笑道:“終究是年輕人,剛才還看他往前面找位置,也不看看他什麼身份。”
另外一名較為年輕的山羊鬍中年人擺擺手嘆息道:“二人也無須這般貶低小輩,這一個月來那什麼奶茶可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波浪。”
說到奶茶,這些茶商可謂深惡痛絕,恨不得一起聯合共訴奶茶的罪惡,最終只化作一句話:“若非這奶茶,今年利潤定然會翻一翻。”
茶廳中本就安靜,這幾位說話時倒也沒有什麼顧忌,所以沈無言這邊聽的也一清二楚,但他卻依舊面帶微笑像是沒聽見一般。
倒是月兒,她早就恨不得衝上去揪掉這幾位老傢伙的鬍子,然後將他們都痛罵一頓才肯罷休。
沈無言拉著月兒的小手微笑道:“等這邊忙完了我們去看看詩會,你不是一直想見那位顧大才子?你看少爺我和他認識,等會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