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如今不是能爭就爭的問題。”劉管事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沈無言接過劉管事遞過來的文書,上面竟然還蓋著朝廷官印,看樣子像是朝廷下發的文書,不由神色間有些遲疑。
原來劉福來的時候也帶來了朝廷下發的文書,大概內容就是端陽過後會對江浙茶商進行一番整合,包括茶樓都會涉及在內,一些小規模的茶樓茶商怕是會被朝廷強行兼併。
“其實也沒有文書上說的那麼的狠,朝廷一直強力支援江南的經濟發展,這幾年朝中虧空嚴重,自然也要從江南這邊收取,蠶桑顯然是最賺錢的,所以……”
沈無言頓了頓,苦笑道:“無非就是覺得茶樓開著不賺錢還佔地方,現在就要將這些拖累蘇州經濟的因素全部消除,換成繡莊或者蠶桑。”
劉管事沉沉的點了點頭:“少爺的有些話我不太懂,但盤算起來大概也是這些事,如今若是能爭到與得月樓的合作,那麼茶樓就越開越大,將來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若是不能合作,面臨的只能是離開蘇州。……其實離開蘇州倒也無妨,去南京那邊或者京城,都可以。”
這般說這話之間,顧老顧元慶也從外面走進茶樓。
顧老已然上了年紀,走起路來顫巍巍的,若非大毛攙扶著,怕是很難到大儒巷那麼遠,他兩眼倒還明亮,直直的看著沈無言,大笑道:“小友,老夫又過來了。”
顧老此人平日裡雖說謹慎,但與沈無言相熟之後也頗為風趣,雖說上了年紀,卻依舊沒什麼隔閡,或者說顧老卻是一個極其有趣的人。
“前些天你說的那個什麼千家茶道流派,老夫一開始倒是沒明白,被你這小子糊弄了,後來回去想想,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說來倒是與宋朝時的徑山茶宴類似。”
這般笑著,沈無言將顧老請上坐,笑道:“其實也就是道聽途說一些,過來跟顧老賣弄賣弄,哪成想顧老一眼便看了出來。”
所謂千家流派乃是日本茶道的一個流派,是學自當年大宋的徑山茶宴,經過一番變化就成為了如今的千家流派。
顧老一邊笑著,然後拍了拍大毛道:“大毛這小子倒是和你學了不少東西,常常問一些連我都答不上的問題,著實為難我老人家。”
略一停頓,顧老繼續道:“有一天這小子問我,我們自小生活在這世界生老病死,就像是在戲臺上唱戲一般,是否正被一群看戲的人看著。……還有一次他告訴我,我們如今踩得這片土地其實的圓的,不然為何海上的船帆為何逐漸從視線消失。”
顧老說著,大毛倒也乖巧,只是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說來這件事倒還真怪沈無言,他覺得平日裡講四書五經有些枯燥無味,於是就將前世某些著名電影若楚門的世界古為今用將給他們聽,便有了這結果。
隨意一笑,了結這些閒話之後,顧老這才嚴肅起來:“朝廷的公文我也見到了,你們這邊怎麼辦?得月樓無疑是最好的依附。”
沈無言倒是沒料到顧老竟然也會被涉及到這事當中,忙問道:“以顧老的性子,怕是不會依附得月樓,您怎麼打算。”
顧元慶雖說平日裡也比較開朗,但性子卻也孤傲的打緊,若是說讓他依附某人而得些好處,他定然是不願意的,即便憑著他的名聲在得月樓也是上賓。
顧老淡淡一笑:“無言說我的性子,你的性子又何嘗不是?少卿能談得來的人,又有幾個懇攀附權貴,即便是文長那邊也都是為了報國,全然沒有為了一己之私。”
其實對於沈無言來說,倒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也沒有什麼攀附權貴的概念,無非就是為了能將茶樓開下去,讓這些人有個安身之所。
所謂安得廣廈千萬間,說來有些誇張,但卻又是內心所想。
“倒也沒有那麼些個顧慮,只是如今茶樓的確沒什麼優勢,與集仙居那邊比起來實在堪憂。……對了,之前給顧老帶去的新茶培植方法如何?”
新茶其實早就在沈無言預計之中,奶茶終究只是暫時起家只用,真說將奶茶打向全國,至少在這個時代是不行的,這是政治與文化方面的問題。
如今醒八客的名聲在蘇州已經有了起色,隱約之間能接近集仙居的實力,得到得月樓的端陽茶會的邀請,便是這一原因。
然而想要在進一步,卻是太難。
於是沈無言在琢磨新茶,這無疑是一個不簡單的問題,畢竟茶樹的培植髮酵以及沖泡上的講究是一個很複雜的流程,以沈無言對茶的理解,還不足以進行。
介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