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杭州城已然下起了小雪。雪雖不大,但也已經將地上鋪上一層銀白。
在前往城隍廟的路上,有一段人煙稀少的地段上。一名瘦弱的書生正攙扶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婦人,那女子看似腿上有傷,但卻絲毫不影響她那清麗的容顏。
雖說只是穿著粗布麻衣,卻依舊將那女子裝點的頗為豔麗動人。而在這樣的天氣之下,又有另外一種風情在其中。
這本來是一副極其祥和的一幕,但這恩愛的小夫妻卻並不知道災難即將來臨。
就在這對小夫妻的身後四五十丈處,有一雙貪婪的眼睛在那女子曼妙的軀體上打量了四五次。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冷冷一笑道:“他孃的離開了魚龍街真是憋死老子了,今天就拿這小娘們下手。”
這般輕喃之後,他一個健步便衝了出去。
那對小夫妻此時正互相噓寒問暖,卿卿我我之際,卻不料忽然衝出一名黑衣大漢,上去一拳便將書生打倒在地,接著便抱起那女子便親。
書生眼見嬌妻正在惡徒懷中淒厲的慘叫,立刻跳起便要與黑衣大漢搏鬥,卻不料身子實在單薄,又被冷不突的一腳踹翻在地。
書生倒地之後立刻開始嘔血,殷紅的鮮血灑在雪地上,甚是顯眼。
黑衣大漢倒也沒有注意到書生竟然開始吐血,只想著宣洩心中浴火,一把便將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撕開一道口子,露出光潔的面板。
“住手……”
未等黑衣大漢下手,立刻便有人呵斥一聲,一眼望去竟然是一位腰懸佩劍氣勢驚人的白衣男子。
那人橫眉冷對,指著黑衣大漢怒道:“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狂徒在此地撒野,且待在下將你拿下送官。”
眼見這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氣勢驚人,黑衣大漢也有些退卻,但眼見懷中美人香豔無比,卻又捨不得,只得狠狠的嘆息一聲。
接著他將那女子推在一邊,從腰間抽出佩刀,指著那白衣男子冷聲道:“識相的就快滾遠一些,莫要大爺出手傷了你。”
“笑話。”白衣男子冷哼道:“就憑你豈能傷的了我?”
說罷之後白衣男子拔劍便刺,這一劍當真是了得,那黑衣大漢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長劍刺中肩頭,頓時鮮血如注。
黑衣大漢見形勢不妙,立刻將刀丟在地上,向著胡府跑去,白衣男子豈能放過他,隨即安慰了幾聲倒在地上的書生,便徑直追去。
那女子見惡人已然走遠,忙撲到那書生身前痛哭起來。
書生抹乾嘴角血跡,然後將妻子的衣服整好,然後監艱難的爬起來,在將妻子順勢帶了起來,這才苦笑道:“苦了你了。“
女子苦苦搖頭,嘆息道:“這又……唉……”
正嘆息之際,忽然一行馬車行駛而來,看樣子竟然似官家裝點。
書生念過書,所以一眼便認出來,這乃是總督大人的車駕,頓時跪在路中央,大聲哭訴道:”胡總督……你可要為草民做主……。”
由於正值冬至,但卻又不能趕回徽州老家,所以胡宗憲便順道來杭州胡家這邊來看看,一來是為了交代一些事,二來也是為了看看親人。
原本正在馬車之中讀著兵書,忽然聽到車駕外有人哭喊,他忙吩咐車伕停下,然後下車去檢視,卻見一名面色蒼白的書生與一名婦人跪在路中央。
胡宗憲走到那書生身前,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本督如何為你做主。”
那書生見胡宗憲這般問道,頓時膽子大了起來,忙道:“草民沈惟敬,原本今天帶著妻子去城隍廟的,卻不料被那惡賊竟然打傷我,並趁機調戲我妻子……。”
“惡賊?”胡宗憲見這名叫沈惟敬的書生身上的確有傷,嘴角還有鮮血,而且身邊這女子的衣服的確有些散亂,並不像是在說假話。
“你說那惡賊,可是惡賊現在又在何處?”
沈惟敬慘笑一聲,無奈道:“就在他意欲對我妻子行不軌之際,忽然出現了一位俠客,如今被追著像胡家方向而去。”
“胡家?”胡宗憲輕吟一聲,吩咐左右道:“將這二人帶上馬車好生照料,繼續向著胡家而去。”
這般說這話,胡宗憲回到馬車,但心中依舊嘀咕著,此人既然知道自己的來歷,定然知道胡家與自己的關係,卻依舊敢來告狀,這一點倒是奇怪。
只是奇怪歸奇怪,他依舊向著胡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