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的印象,片刻之後,這才道:“周兄一切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看著這位年輕才俊自信的面容,周嚴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輕聲道:“損失了我周家幾萬斤的茶葉,只是羞辱你一番,算是給你面子了。”
幾人片刻之後走到這群文人身後,瘦弱青年遠遠的就看到渾身溼漉漉,樣子極其狼狽的宋謙,頓時臉色暗淡,沉聲吩咐身旁手下道:“去將他叫過來。”
不一會宋謙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口中還大聲道:“是那個不開眼的……”
話還未說完,他便看到怒目而視的瘦弱青年正瞪著自己,宋謙頓時將頭沉沉的低了下去,小聲解釋道:“都是他們……竟然欺負我這個外鄉人。”
“蠢貨。”瘦弱青年似乎沒有聽宋謙解釋的心情,只是沉聲呵斥道:“我還不知道你,凡事都責怪別人,難道你就沒有責任?”
宋謙也自知理虧,此時被責備,只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瘦弱青年輕嘆一聲,接著繞過宋謙,向著江浙的文人一抱拳,道:“剛才若是我師弟有什麼失禮之處,還望諸位見諒……在下,宋言知。”
“他就是宋言知?比起他師弟來,倒是人模人樣的。”
“卻是有文人風範,言談舉止也有君子之派,不似他師弟那般無聊。”
這一番虛情假意的行為在旁人看來極其受用,但在沈無言眼中,又顯得有些低劣,不過他也沒點破,轉身就打算離開。
此時他心裡其實一直在打算另外一件事,那便是顧青山帶來的燒烤,如此季節若是能吃上一次燒烤,卻也不枉此行。
就在沈無言轉身之時,宋言知走了過來,他面帶笑容,微施禮道:“這位便是沈無言沈公子?久慕大名,今日難得一見,卻要離去嗎?”
沈無言對於這位宋言知不怎麼了解,但是李春芳他卻知道,那位狀元出生的才子,平日裡善寫青詞頗得皇帝喜歡,為人也算老實,是萬萬教不出這樣的弟子來的。
另外李春芳乃是揚州人,又豈能容忍弟子們這般侮辱江南子弟?
顯然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預謀背後的利益是什麼,也不清楚如今這陰謀詭計的物件是何人。
不過既然對方親自過來拜會,沈無言倒也不在話下,轉身微笑道:“在下沈無言,宋公子有何事?”
二人說話之時,月兒在一旁扯了扯徐文長的衣袖,輕聲道:“文長先生的才學可是遠勝與這些人,只是那位宋公子竟然沒認出你來……。”
徐文長卻也不在意,他倒是希望這些不相干的人永遠也不要認出自己來,免得還要來應付這些人。
宋言知依舊如沐春風,滿臉自信,道:“聽聞公子頗有才學,今日藉此光景作一篇詩詞,好讓諸位開開眼界?”
“這宋公子的確有本事,明知道無言擅長的是故事,卻要他來寫詩詞,這豈非是故意刁難?”
李婉兒首先看出宋言知的意圖,接著一些文人也嚷著宋言知來者不善。
宋言知卻面帶笑意,淡笑道:“無言的才學豈能只侷限於故事?其他才學自然也不會差,不過若是今天覺得天色不對景,那便就此作罷。”
所謂天色不對景,看起來似乎是為沈無言開脫,實質上卻是為了激沈無言,也從另外一個層面上挑釁。
沈無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嘆道:“若論詩文自當是要推舉文長先生,只是他既然不願露面,那麼今日在下……在下便作詞一首。”
“木蘭辭,擬古決絕詞……”
這邊輕吟之際,筆墨紙硯準備完整,沈無言揮筆在宣紙上寫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墨字浮動在宣紙之上,周圍一片寂靜,便是鴉雀無聲也能形容,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這張紙上,輕輕念動著這首新詞。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邊上的顧青山早就目瞪口呆,今夜之後,這首詞定然會在文人之中廣為流傳,而沈無言這名字,也將會重新掀起一場波瀾。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沈無言一口氣寫完剩下句子,然後向著宋言知一抱拳道:“還請宋公子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