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早就面目全非,地上依稀還能看到散落的弓箭,以及一隻以及斷了弓弦的黃楊木弓。
陳七早些年在紹興幹過十多年的捕快,後來經人介紹去了胡家當護院,這些年胡家對他禮遇有加,故而他也頗為賣命。
今天他孤身一人來到這邊本就有點拼,畢竟這裡是那幾名亡命之徒的居所,若是之前在魚龍街打聽到的訊息不準確,很有可能這條命就要葬送在此。
好在一切如想象中那般,陳七與呂六都死了,附帶他們的妻子也沒有一個活命,一共四具焦屍被他從廢墟中拉了出來。
屍體的鼻腔中沒有灰燼,顯然是死後才燒燬房間,企圖毀屍滅跡,但由於那天還下著雨,所以屍體沒有全部被燒燬,從某些特徵還能判斷這四個人的身份。
根據陳護院對這四人之前的調查,可以確定這四具屍體正是在魚龍街消失多日的呂六與陳七以及他們的妻子四人。
“沈無言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怎麼能把這四個人殺掉的……”陳護院看著那兩具強壯男子的身軀,微有疑惑。
地上還有些許麻繩的痕跡,這說明之前沈無言被人綁著的,然而後來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卻掙脫了。
依據屍體的不同位置,呂六獨自在一間房間中,另外一個女人無法辨別身份,在另外一間房間的深處,還有一個額頭插著羽箭的倒在了門口,陳七則靠前一些。
根據這些陳護院大概能判斷,當時的些許情形。
“若是這般,那這個人要麼就是有幫手,要麼就是有著解繩索的本事,為人還沉穩狠辣,呂六喉嚨上插的那隻木條便能看出……”
想到這些,陳護院完全無法將這個人與之前暗中觀察過的沈無言聯絡上,只是這一切的沈無言的嫌疑又最大,實在是難以置信。
現場基本勘查完畢,陳護院開始沿著留下的腳印開始尋找剩餘線索。
這村子廢棄多年,所以基本是不會有人過來,即便最近幾天的雨一直下個不停,但腳印卻還清晰,併為被破壞過。
“卷宗上對這案子模糊不清,府衙那邊似乎可以隱瞞,難道沈無言與知府大人也有什麼關係?若是這般少爺怕是很難辦。”
想著這一茬的事,陳護院已然走到大路上,腳印就此消失。
這條路算是一條主要道路,平日裡人來人往,之前的腳印早就被踩亂了,根本難以在尋找。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棄,畢竟這條路上前後也並沒有幾家人口,若當時真是沈無言殺掉這四個人,那沈無言自己定然也不好受,至少他也會受傷。
只要他受傷,就會找大夫,如今只要找到這附近的大夫問清楚,便能瞭解到當時的情況,如果沈無言真在這裡治過傷,一切都有了頭緒。
……
於此同時,沈無言正在考慮沈家酒樓進一步的擴充套件問題。本打算在十泉街上找間鋪子,但經過王少卿那邊瞭解的情況,似乎在這邊找鋪子並不容易。
十泉街這邊都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宅子,他們向來不缺錢,所以將鋪子租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後來另外一個人找上門來,這邊的情況才算好轉起來。
顧青山搖著摺扇踏進醒八客茶樓,接著沿著樓梯上到二樓,找了一間靠窗的雅間坐了下來,吩咐夥計去將沈無言請過來。
看著眼前來人,沈無言有些錯愕,但很快便恢復如常,微笑道:“顧公子需要點些什麼茶?”
“那就鐵觀音吧。”顧青山一邊回答著沈無言,一邊示意他坐在對面,自己散漫的整理者茶具,待夥計將茶送了過來,這才道:“中秋之際江浙一帶的文人會有一場聚會,打算……無言有沒有興趣。”
大約是看出沈無言並未表現的很感興趣,顧青山轉而道:“其實這也是周嚴的意思,無言的那首節令門,端陽如今已經傳到浙江那邊,反響極好。”
這事沈無言瞭解到一些,近來幾日也有不少登門拜訪的書生,都被他拒絕在門外,說起來也是為了不被這些事煩心。
文人之間的事,沈無言自恃無法應付,無論是刷心眼,還是來硬的,都不是問題,但關鍵在於,這些人是傷不起的。
之前的王貞明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才見了幾次面,就敢僱人來綁了自己,竟然還去收買了沈無良,若非沈無言及時發現,怕離開蘇州的就是他自己。
不過今次顧青山說的這個恐怕還是有些不同,周嚴是周家茶莊的未來接班人,如今在周家已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