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惟敬連連點頭,道:“張全卻是個捨得下血本的人……據說這兩個月,他就送去了幾萬兩銀子……看來這生意賺的銀子卻是不少。”
沈無言輕哼一聲,道:“銀子自然少不了,他若是能在有些想法……每個月三四萬兩銀子,大概不成問題。……不過到休市時,他便只能賦閒了。”
沈惟敬自然懂得這其中道理,張全這幾個月將這些茶葉盡數賣完,到了夏時便無茶可賣,但蒙古客商依舊還是需要茶葉,於是這便會出現幾個月的空缺。
“其實我一直在想,以往蒙古客商們在休市與停市時,無茶可買……而今到了這季節,怕也不會買,他們會等到開市後在……”
“你要記住,是生產決定消費……當年蘇州也沒有玉露,你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要……但你搞出來,他們也就買了。”
沈無言輕笑,道:“關外是一塊很大的豬肉,張全是搞不定的,除卻蒙古客商,還有女真部……還有更廣闊的市場。”
沈惟敬點點頭,雖說沈無言的言語其中有些詞語不太好懂,但依舊能理解其中內理,於是應道:“到夏時大抵還能存下十萬兩銀子的茶葉……按照你這般來說,大抵還是不夠。”
沈無言擺手,道:“不能太多,市場雖說大,但也要慢慢開拓,而今一次丟擲去所有茶,那就不值錢了……所謂物以稀為貴。”
“先生這般說,休市之際,趁著這些茶商們無茶時,我們大可將差價提升……”一邊的鄭巖插話道。
沈無言輕笑,道:“你這倒是打算只做一次生意了……並不能憑藉著這次機會將張全徹底打敗,最好的情形也是,以後夏冬時節,我來賣茶,其他時節則是他的天下。我說過遼東只能有一家茶莊,那就是醒八客,任何茶莊都不能存在。”
“這……”沈惟敬怔了怔,這卻又是一個較為難以觸及之處,但對方既然提及,大抵也不算是什麼問題。
沈無言淡淡道:“銀子的事,你回蘇州找月兒要……大概還有幾萬兩銀子……另外找找顧青山……得月樓卻是足夠有銀子,最好一次湊足二十萬兩銀子。”
沈惟敬深知眼前這書生的實力,而今雖說落魄,但也遠非自己可以比擬,這些年對方做出了太多驚天動地之事,遠非城西那位小商販所能及。
他能在隻言片語之中,就能讓一個被對手降價打壓無法出頭的落魄茶商,成為而今佔據城西的大茶商,這其中的成就絕非偶然。
這般想著,沈惟敬忽然又道:“香坊這邊生意還不錯,若是丟擲去,大抵也能湊夠幾萬兩銀子……”
沈無言頓時大笑,道:“香坊已然極有賺頭,你卻還不甘心,還想染指茶莊……不至於將香坊丟擲去,留著還有大用。”
沈惟敬忙點頭,應道:“權聽沈先生安排……”
沈無言微笑道:“我的安排就是……快些準備些吃喝,鄭大哥早就餓壞了……畢竟帶人砸鋪子,卻是個體力活。”
這般一說,幾人頓時悵然大笑。
準備的還是一些蘇州菜,看似隨意,但想來還是沈惟敬刻意安排,大抵考慮到沈無言乃是蘇州人,怕是吃不慣這北方菜。
沈無言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用意,倒也沒有多說,只是在席間又閒聊到蘇州一些閒事。
“聽說你也收了幾間沈家酒樓,卻也算是有眼光,雖說而今趨於平靜,也無法與得月樓相提並論,終究在蘇州立足還不成問題的。”
沈惟敬應道:“酒樓還是沈家酒樓,並未改了名字……而今沈大哥在那邊當掌櫃……鋪子開的還算不錯。”
提及沈無良,沈無言頗為無奈,前些天殺吳志傑時,大抵也有這方面的感受。
自從當年之事後,對於這種手足相殘還是有些敏感,從景王到吳志傑,大抵都是這種感覺。
沉默片刻之後,沈無言忽然又道:“二龍山上那群山賊早晚要生出禍患……近些天就鼓動李參將去將山寨平了。”
“這怕是有些麻煩。”沈惟敬輕嘆一聲,無奈道:“二龍山上每年給遼陽城官兵送的銀子不在少數,他們豈肯斷了財路。”
沈無言輕嘆一聲,無奈道:“卻也是這個理……那便先擱置在一邊,解決了張全這隻小鬼,再著手解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