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炎熱。
沈無言抹著滿頭大汗批著公文愈發惱火,隨手將那封來自蒙古韃靼的文書丟在一邊,怒道:“這些個當王的,就從來不考慮老百姓的死活?……動不動就以武力威脅。”
一邊一樣在批改文書的一名官員沉吟一陣,苦澀道:“比起前些年已經好的多了,如今與韃靼茶馬互市,的確不容易……卻也有二百多年了。”
聽得此人說話,沈無言微微抬起頭看去,那人卻也一表人才。
此人是前些天從吏部調過來的,名叫張四維,說是王崇古親自奏請陛下,才將此人從吏部調到鴻臚寺,至於為何,卻不知內情。
自從此人進了鴻臚寺,便很少言語,整日裡都是埋頭讀書,時不時的還會寫寫畫畫,但具體在做什麼,沈無言也不知道。
此時廳中就他二人,抹著汗珠,沈無言看著正在書寫的張四維,不由好奇道:“你是和王崇古有仇?……不過他人卻也不錯,不像是公報私仇之人。”
張四維臉頓時一紅,沉吟一陣,低聲道:“王……王大人是下官的舅父……”
“哦……”沈無言卻是一愣,初到京城之際,倒是與王崇古有過一段時間交往,當時他一拳將鄢懋卿打的流鼻血,後來又屢次戲弄嚴世蕃等人。
總的來說,沈無言對這名看似文弱,實則彪悍無比的文官十分喜歡,當年譚倫還在京城之際,也有過把酒暢談卻也不錯。
“原來是王崇古的親戚……那你們有什麼仇?”
張四維聽得此話,又是一愣,片刻之後才低聲道:“王大人與我關係極好……”
“那他為何將你從吏部調到這鬼地方,且不說吏部現在有冰房……就說未來升遷之路,鴻臚寺簡直就是死結,你就算升到我這個位置……也不過五品。”
沈無言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怒道:“鴻臚寺怎麼就比不了六部了……據說大理寺那邊都有冰房,為何我這邊就這麼慘。”
卻也怨不得沈無言嬌生慣養,實在是京城的夏天實在悶熱,況且他還是蘇州人士,哪經受得住北方這般酷暑天氣。
一邊的張四維卻也不怎麼好受,即便衣服已經極其單薄,卻以及難擋著暑意,眼看著後背已然溼了一大片,只得苦道:“比起吏部,鴻臚寺的確……難熬了一些,不過下官卻願意。”
“你……”沈無言本想罵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遲疑一陣,才好奇道:“你說你自願來這的?”
“下官早就對沈大人仰慕已久,此次經得王大人同意,才有幸來此與沈大人一同共事……實屬萬幸,豈敢言苦。”
說著話,張四維起身向著沈無言一抱拳,道:“下官所說句句屬實,而今俺答雖說迫於壓力茶馬互市,但顯然並非誠懇……”
沈無言愣了愣,不由笑道:“韃靼部你若是想要指望我,卻也不是個事……外交這種東西,你投過去橄欖枝之際,卻也不要忘記握緊手中利劍。”
張四維點了點頭,卻也不甚懂這句話的意思,忙問道:“卻不知大人這又是何意。”
沈無言搖頭道:“意思很簡單,既然要去與俺答茶馬互市,就說明我們期待和平,但卻也不能一味的去追求和平,如若不公平,那麼只好用武力來求得公平。”
“這倒也是,如若一味的退讓,我大明國威又置於何地,知會助長韃靼部的氣焰,而滅了我大明的威風……即便是那些戍邊的將士們也不允許。”張四維應道。
沈無言微笑道:“只是也不能光去宣揚我大明國威……國威並非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來,而是當真要用實際行動,真正的強大來證明……弱國無外交,國防加強刻不容緩。”
“如今的明軍卻也不差韃靼部多少,倒是與倭國士兵還差一些……大抵也是戰術上的問題,一旦掌握好戰術,卻也所向無敵。”張四維道。
沈無言擺手道:“卻也不能如此片面,明軍積弱已久,疏於訓練,軍中貪腐成性……終究還是一大禍患。而你所說戰術以及戰略上的因素,只是發生在大局之上。士兵的訓練以及武器裝備的配備,整體素質卻更加重要。”
看著張四維迷茫的眼神,沈無言繼續道:“明軍本就比倭國與韃靼兵備多,但倭寇常常能以一當十,雖說他們沒什麼戰術,但依舊能將明軍潰敗……這原因不得不深究下去。”
張四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忙又問道:“那大人看該如何提升明軍的作戰能力?”
“這幾年明軍的裝備也算不錯,至少比起尚還在使用大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