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位宋謙便不知為何忽然寫出許多好詩,其中有一部分頗得宋言知真傳,也因此順理成章的成為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子。
有如今地位的宋謙自然又比以前傲然許多,此時自然聽出沈無言的諷刺意味,卻也不生氣,只是輕笑一聲道:“只盼今夜沈公子在能寫一篇好詞,讓在下無從下筆。”
只是一個簡單的談話,在宋謙離開之後,沈無言便找到安排在二樓的席位。
是間雅間,裡面只有兩個座位,一旁也不知道安排的是何人,沈無言也不大在意,坐在自己座位上,閒看樓下歌舞。
環視之際,沈無言忽然在對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確切的說是一個獨眼的胖子,而在他身邊坐著的正是那位刑部左侍郎鄢懋卿。
嚴世蕃似乎也發覺看過來的沈無言,向著這邊打了個手勢,然後與身旁的鄢懋卿低聲言語,鄢懋卿連連附和,卻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沈無言立刻便明瞭為何能將詩會安排在含煙樓,以嚴世蕃的勢力,自然不再話下。
在一旁的便是一些王世貞介紹過的京城文人,還有一部分是來自國子監的教習,總之相視而來皆都來者不善,那索性不再去看。
詩會已經算是開始了,只不過規矩是等有含煙樓出名的女子上臺獻舞之後,在由這些文人上前獻文,這些詩詞文章都會被及時抄錄交給在場所有文人。
其實文無第一,也沒有爭的誰寫的好,誰寫的不好,況且文風多樣,有詩詞,有歌賦,甚至還有戲曲文章,總之不一而定,也難以評判高下。
說起來文會的出發點是好的,文人之間的交流罷了。只是被一部分有心人刻意做成這般模樣,竟評出什麼第一才子般的名頭,便也世俗化了。
第一位上場的是連翹姑娘,舞的什麼花樣沈無言也不大在意,不過姑娘的確長的還不錯,白白淨淨的,也頗有活力。
走下臺子之後,便有幾位青睞書生開是遞上詩詞,不過終究都是些普通作品,並未引起大的波瀾。
沈無言這邊閉眼閒坐之際,忽然發現身邊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坐了人。
“是你……”
此人便是每日坐在國子監典籍處靠窗位置的那名男子,沈無言抿了抿嘴,好奇道:“你也對這詩會感興趣?”
那人捋了捋鬍鬚,輕笑道:“校長大人讓過來……你說我能不過來?”
“你……對,高校長。”沈無言不由也是一笑,淡淡道:“本來都要睡著了,卻沒想到你過來了,也能說說話,不至於時間過的那麼慢。”
那人擺了擺手,道:“每天在典籍處也沒多少話說,今天又能說什麼……倒不如看看今夜會有何等佳作。”
“……”
時間就這般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間流逝,坐在沈無言對面的嚴世蕃目光停留在沈無言身邊那人身上,好奇道:“那是誰?”
“國子監司業張居正,是個小角色。”鄢懋卿冷笑一聲。
嚴世蕃輕輕唸叨幾聲這名字,便也不大在意,畢竟國子監司業這職位實在入不了眼,略一沉吟之後,他吩咐道:“去告訴宋謙不要搗亂,敢亂來就滾出京城。”
一旁的侍衛李壯微愣,接著忙應道:“那巧巧姑娘……。”
“柳含煙那邊什麼意思。”嚴世蕃忙問道。
鄢懋卿輕笑道:“無非是個風塵女子,一聽嚴大人吩咐……兩年沒露面的她,不也要乖乖的出來給咱們跳舞?”
“你覺得老子今天是來看她跳舞的?”嚴世蕃怒喝道:“我嚴世蕃什麼姑娘沒見過,你去安排蘇巧巧當柳含煙的侍女。”
被嚴世蕃訓斥一頓,鄢懋卿臉色也一片青黑,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忙起身向外走去,卻不料剛一走出便撞上迎面而來的宋謙。
原本今夜詩會只是一場簡單的文人聚會,或者說是一場京城文人內裡對宋謙一次吹捧的文會,卻不料因為諸多原因被硬拉來一部分國子監的老先生。
其實這一點宋謙還是十分歡喜的,畢竟國子監的那些老先生都極有名望,且不說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便說能請來這些人,已然將詩會的地位提升許多。
此次詩會不僅有年輕一輩的才子文人,也有穩固文壇的前輩大家,因此從實質上來說比之周園詩會要高出不少級別。
原本打算藉著這機會,宋謙打算將沈無言好好羞辱一遍,卻不料得到剛才的傳話,便打算過來理論,又被這人撞著,險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