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來找我。”
沈無言不由一愣,接著好奇道:“那我剛才說的那些,需要多少銀子?”
小夥計挺了挺胸膛,大聲道:“若是要我幫公子做這些,卻要付三兩銀子。”
“哦……”沈無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從袖中掏出三兩銀子丟給小夥計輕笑一聲,道:“倒是會做生意,叫什麼名字。”
得了銀子,小夥計頓時滿臉堆笑,忙應和道:“小的叫錢守財,是這青陽客棧跑堂的……你還別說,公子當真是大方,以前叫三兩銀子都無人答應,最終都只能降為二……呵呵,這個,客官裡邊請。”
沈無言也不願再與對方多糾纏,輕笑一聲,便踏步走進店中。
說是客棧其實也算不得,小店之中兼具賭坊以及酒樓,而且其間穿著單薄,塗抹妖豔的姑娘絡繹不絕,大抵也有青樓生意。
原本打算叫些吃的,但環顧店中烏煙瘴氣,充斥著南來北往客商,倒是連一張桌子也難以騰出,所以便打消了這念頭。
於是沈無言便走向櫃檯上,準備讓店家安排客房,待晚些人少在過來。
櫃檯上是一名年過中年的書生,身著破舊長袍,看起來萎靡不振,顯然十分勞累,翻動著手中賬冊,不住的哀聲嘆氣。
待沈無言走上前之後,書生這才微微抬起頭,沉沉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或者有什麼需要儘可告知與我。”
沈無言掃了一眼桌上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不由笑道:“先生倒也有閒心,這店中客人如此多,卻也有時間寫字。”
那書生苦澀一笑,無奈道:“真正的客人可並不多……公子有事快說吧。”
沈無言點了點頭,便不在問下去,只道:“那就請先生給在下開間上房……對了,若是飯菜能送到房間,就送上些拿手的吧。”
聽著沈無言的吩咐,書生抽出宣紙盡數記住,然後沉聲道:“甲子三號房,上樓右轉便是……上房倒是有些時日無人住了,公子還請自己清掃一番。”
“這……”沈無言微有遲疑,忙好奇道:“店中沒有夥計?”
書生指了指跑出門外的剛才那位小夥計,搖頭道:“除卻那位跑堂的,後院做飯的祖大廚,便剩下在下……只不過在下是賬房,所以也算不得夥計。”
“如何稱呼?”沈無言向著書生一抱拳,微笑問道。
書生乾笑一聲,擺手道:“倒是有些年未曾介紹過自己了,在下姓吳,名志遠……”
……
所謂上房只是房中多了些桌椅,另外燃起了香爐,旁的倒是與尋常客房未有何差別,倒是飯菜還算可口,都是些北方野味。
嚼著肉乾,沈無言緩緩將窗子掀開,望著這北方夜下那一輪明月,心中思緒無限。
過了今夜便是冬至,回想那年冬至之際,李家族會,自己費盡心思終究還是將李婉兒留下,而今再次想起,終究還是有些恍然。
時過境遷,而今婉兒已然成為自己的夫人,且還有了孩子,原本該給孩子講睡前小故事,帶夫人外出郊遊的年紀,卻落得如此境地。
北方的天氣終究還是比蘇州要凌烈許多,如今開著窗,那陣陣涼氣幾乎沁人心脾,讓沈無言感覺著骨頭都在哆嗦。
忍著牙關大顫,索性將窗戶草草關閉,這才走向屋中小火爐前,將手緩緩貼在一邊,苦嘆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首輔只有一個,誰都想當。皇帝也只有一個……”
輕嘆一聲,沈無言緩緩將燭燈吹滅,然後緩緩躺在床上,但鞋子並未褪去,衣服也還穿著,手中卻緊握著那柄武士刀。
刀早已出鞘,但由於藏在袖袍下卻是看不出來。
沈無言躺在床上,雙目注視著微閉的窗戶,心中默唸數著時間,心中卻又是一沉。
劉賢之死距今已然有了些時日,沈無言沿途在驛站中的訊息大抵也早就送到京城,而京城也足以提前做好一切部署。
這幾乎是一個死結,驛站必然會將沈無言途徑情況報到京城,但京城一旦知曉這些事,便會提前做好劫殺部署。
沈無言卻又不能不去驛站,且不說沿途補給問題,一旦驛站中無什麼途徑資訊,朝廷中立刻就有了口實,蘇州江浙一帶監視之人立刻便有了動手的藉口。
沉沉一嘆,沈無言大笑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外面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