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沒死,大明就還需要你……”
若是這句話說給別人,難免會惹人尷尬,但既然是說給徐文長,卻又是另外一般感受。。 更新好快。
他爽朗一笑,微嘆道:“昨日‘胸’中煩悶無比,恨不得就這樣死在這牢中好去和夫人相聚,今日無言來了……卻又恨不得立刻出去建功立業。”
“你建功立業的地方可不少了。”沈無言輕笑一聲,掃了一眼徐文長身上各處的傷痕,不由又長嘆一聲,無奈道:“當時以為你只是裝模作樣的,誰知道竟然動起真格的了。”
徐文長是何等人也,即便如今已然進了大牢,但敢打他的獄卒依然不多,況且這裡是刑部,當年沈無言幾十萬兩散在六部之中,刑部也沒少拿銀子。
天下皆知沈無言與徐文長‘私’‘交’甚好,卻是萬萬不會將刑具加在他的身上,而現在他身上卻傷痕累累,甚至有幾處都是致命的傷。
能解釋這一現象的只有一個,那麼就是這些傷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這世間有很多奇人異事,有人在憤憤之時或許會割了自己的耳朵,那便會有人用釘子扎破自己的腦袋,無數次的經歷生與死的瞬間。
徐文長大抵就是這樣的人,也許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其他願意,總之他就這般做了。
望著那雙清澈且又平靜的雙眼,沈無言默默嘆息道:“罷了,現在這裡住著,總要經歷這一番……對了,你兒子被接回老家,蘇州那邊有少卿先生照顧。”
卻是一塊心病,雖說一直沒和沈無言提起,多半還是因為對方的事卻也不比自己少,實在不想再讓對方分心,所以很痛苦,也沒有提及。
此時沈無言道出這句話,心中也就安了許多,不由長嘆一口氣,苦澀道:“才三歲的孩子……”
說到這,忽然又笑了起來,微嘆道:“三歲就能吃到李嬸做的飯菜,實在是幸福……不過少卿先生,說起來也是麻煩他了。”
“何止是麻煩他……”沈無言苦笑道:“當年好不容易勸他來京城,眼看著就要做官……卻因為我的事憤然離去,從此以後也屢次受邀,但都被拒絕。”
提及王少卿二人不由又感慨萬千,那看似普通的教書先生平日裡行事謹慎少言,終究還是學藝不‘精’,多次犯了自己的專注,卻是因為這兩位比自己小的多的年輕人。
“不過也輕鬆許多了,孩子是跟著青山回去的……聽著青山的意思,卻也對這官場並不喜歡,倒是打算接手少卿先生的書院。”
與顧青山的拜別是在幾天前,當時只是閒聊幾句並沒有料到對方會走,之後顧青山便留書離去,信上只是說不適應京城這邊,具體如何卻也沒說。
沈無言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後來又見徐階問起顧青山的事,徐階也回答的很含糊,大抵還是不願做官,也不願被束縛,與他父親卻又有諸般不同。
“青山卻是個不錯的文人,才學的確不負他父親的期望,可惜就是‘性’子倔……與我當年一般,所以做官終究還是不合適。”
提及這位書生,徐文長也有些感想,沉‘吟’少許之後,繼續道:“青山去過我那一趟,後來……聽他的意思是站在景王那邊的,這次忽然離開,想來景王那邊是有變故……無言可要注意。”
“景王那邊……”沈無言微有遲疑,倒是沒想到景王會有什麼變故,畢竟對這些王爺們的限制,比起對任何官員們都要大。
所以沈無言一直都沒有想到景王會有什麼大的動作,而有些小動作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如今王儲未定,經常為難一下裕王卻也是應該的。
與徐文長的談話持續的時間久了一些,大多聊的還是些家長裡短,涉及到朝政以及其他某些其他話題,說的卻還是很少。
起身道別,向著‘門’外走去,轉角之處,忽然聽到一聲十分冷峻的聲音。
“沈公子……。”
這聲音沈無言卻是再也熟悉不過了,雖然只有一次談話,但依舊還是被那堅定而又認真的語氣打動。
“呦,海大人……”沈無言頓時滿臉帶笑的看向窩在一邊牢房中的那人,輕笑道:“今天這牢房中卻是很厲害……關的都是些大人物。”
一眼看去,海瑞正飲著清茶,手持書卷在孤燈下看書,頭也不抬一下的冷冷道:“這牢房形同虛設,將我抓了進來,卻將你這個賊放掉。”
“賊?”沈無言淡淡一笑,道:“我偷你家饅頭了?”
“哼。”海瑞冷笑道:“老夫雖然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