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蘇州的茶莊,進而連經營的頗有成效的沈家酒樓也抵押了出去,那麼下一步或許就會是繡莊、綢緞莊了。
隨著茶生意的失利,醒八客能依持的只有綢緞莊、繡莊、以及那些酒樓,現在要為了爭茶生意上的得失,而將那些保命的拋掉,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畢竟得月樓與胡家至今也未曾對這兩個行業進行攻擊,那些傳言終究也只是傳言。
此時聽到沈無言再次提到茶葉,不由有些憤怒:“公子若是在這般書生意氣,劉某也無法再挽救這局勢。”
“劉掌櫃,不要生氣……晚輩這樣做……對了,下午去抵押繡莊、綢緞莊一共是三十萬兩銀子,這樣就夠七十萬兩銀子了。”
“這些銀子的期限都是一個月?”一旁一直沉思不語的李興昌這才發話,其實在沈無言賣了桑田之後,李家那邊就亂了,所謂的支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此時他能做的,只是希望沈無言不要傾家蕩產,而他能做的,似乎也並不多。
沈無言搖了搖頭,苦澀道:“大抵就是一個月以後,這些銀子要全部還給周家……否則……那沈無言只能以死贖罪了?”
輕笑一聲,沈無言忙擺手道:“諸位回去吧,這邊的事著急是沒用的,江浙一帶天氣溼熱,當真是不好受……還是京城舒服一些。”
說著話,一名年齡大約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隨著李婉兒進入樓中。
少女與沈無言看似十分熟悉的樣子,未曾寒暄之類的話語,便徑直坐在一旁。
沈無言回頭望去,今天來的這些除了先離開的月兒,剩下的李興昌、劉掌櫃、邱掌櫃面上的神色並不怎麼好,想來蘇州的劉管事也是這般模樣。
沒有在說其他的,看著這些人離開之後,沈無言這才苦澀道:“做生意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李婉兒看著父親蒼老的背影,本打算上前攙扶,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此時聽沈無言這般說,無奈道:“將生意做到相公這般模樣的,卻也不多。”
一旁正嗑著瓜子的蓮兒卻不在乎這些,自從他被周嚴寵幸之後,在周家的地位也一天比一天高,那位瓶兒姐姐現在都要看她臉上活著,而她的打算便是找個機會讓瓶兒滾出周家。
三人登高遠望遠方風景,吃著杭州小菜,卻也愜意萬分。
時間大抵就這般一天天的過去,沈無言依舊每日出入周家,除了借銀子抵押除了茶樓以外的所有能抵押的東西。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七月初。
七月初沈無言已然將所有能抵押的東西全部抵押給周嚴,而且順便又將自己的命抵押給周家,換了幾萬兩銀子,且都是用來買茶葉。
只是周家依舊將茶葉價格壓的很低,導致醒八客的這些茶根本賣不出去。
購買茶葉也在七月初停止,一來是因為溫度逐漸升高,雨水也一天多過一天,茶葉的儲存愈發困難。
就在沈無言大批採購茶葉之際,周嚴忽然發現自己庫存的那些茶葉似乎有些多了,而且最初的瘋搶漸趨平緩,茶葉的購買速度又緩慢下來。
不過這顯然不能阻止他對醒八客的打壓,一切都在照常繼續,周家的基業足以繼續做下去。
……
另外一邊的京城,內閣大學士徐階家中深夜有賊人造訪。
據說那人溜進徐府之後什麼都沒有帶走,後來溜進徐階書房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
事後有訊息透露,那賊人名叫白玉堂,是名江洋大盜,江湖人送盜聖。
這或許只是坊間的一種玩笑試的傳聞,但很快一名來自淳安的知縣便表示自己也遇到了這位白玉堂,而且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其實這也算不上一件大事,但隨即而來的這件事,卻讓京城引發了不少的動靜。
前任內閣首輔嚴嵩攜家眷從江西老家親自到徐府拜訪徐階,其中說話的內容知道的人不多,總之涉及很多,說是嚴嵩還給徐階跪拜。
諸人都知道那位權柄一時的人物,終究還是像徐階低頭了。徐階似乎也打算不在追究這些事,一切都滿意的收場。
但這些傳聞對遠在杭州的周嚴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他很快就猜到得月樓那邊或許不會再幫他,而胡家那邊是他最後的稻草。
於是在七月天的清晨,周嚴天不亮,就匆匆的向著胡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