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胡說,高大人下午都在陛下那邊,後來還是我親自送出宮的……你說,到底是什麼事?不說清楚,我……我先砍了你,東廠的刑具你也是見識過的。”
聽著這蒼老而又堅定的聲音,馮保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待下一刻反應過來之際,這才嚎啕大哭起來,口中卻道:“乾爹饒命,乾爹饒命……都是嚴世蕃,都是那嚴世蕃搞的。”
“嚴世蕃……他做什麼了?”黃錦神色愈發冷峻,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殺意。
畢竟是在宮門之中混跡那麼多年的,即便有著陛下的保護,想要在皇宮之中游刃有餘,也是十分有本事的人。況且還能做大司禮監掌印,加上東廠提督的位置。
“嚴世蕃……小的聽見嚴世蕃給陳公公說,乾爹如今已然不聽話了……他們要聯合起來對付你,好處就是以後您的位置,就是陳公公的。”
聽著馮保的哭腔,黃錦微微眯起了雙眼,冷哼一聲,不屑道:“一個戴罪之人,竟然敢在京城如此猖狂……行了,你這幾天就去沈先生那邊住著,忙完這邊的事我派人接你回來。”
“乾爹你……”馮保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可怕的老人,不由打了個哆嗦,忙應了一聲,快速跑開。
……
九月的小院已然顯得有些衰敗,很多夏天的花到這幾天已然盡數開完零落。
李婉兒閒庭掃花,卻也樂的悠閒,除了平日裡看看書之外,就剩下整理房間,打掃庭院,修剪枝葉類似的事情。
今天沈無言又出門,她便在家收拾房間。
將沈無言的存在書房的書取出來晾曬,然後又收拾回去。
忽然一片紙片滑落在地,恰巧又展開在面前,於是就多看了幾眼。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天性中的敏感告訴她,這字是少女寫的,而且這語句她也並不陌生。因為在蘇州等沈無言歸來之際,她也曾抄過。
“這裡以前也住過別的女子?”李婉兒輕吟一聲,忽然想起之前在蘇州新婚之際,送過來的那封信。
“蘇……巧巧?”
頭有些疼,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舒服,於是就將字夾在書中,不在去想這些事。只是越是這樣說,那股思緒終究還是揮之不去。
躺在椅子上,輕輕啟開一本書,墨香撲鼻而來,卻是李家書坊印的書,不由想起家中的的父親,莫名的委屈便沁入心頭。
“回來了……”
正這般思緒萬千之際,便聽到沈無言那清脆的聲音,下意識的將那本夾著字的書又重新放了一遍,這才走向沈無言。
“這嚴世蕃卻是猖狂的打緊,今天看他那幅樣子……竟然還敢對沈公子出言不遜。”
沈無言回過頭拍了拍馮保的肩膀,微笑道:“何必在意這些,就算是內閣徐大人去請他吃飯,難道還能比吃著御膳房的了不起?”
說著話,沈無言取來桌椅,將食盒之中的飯菜在李婉兒的幫助之下,全部取出。
“這就是一條鎖鏈,揪出一名嚴世蕃,後面跟著出來的就是大小各個官員,如今他們也怕嚴世蕃供出他們,好吃好喝……其實也並非誠心。”
一邊說著話,沈無言幫著李婉兒夾菜。大概是因為外面的事太多,倒是沒有注意妻子的臉色有些不同。
“他如今也就是苟延殘喘罷了……倒是有些擔心你乾爹……這乾爹怎麼叫著都不舒服……”
正扒著飯的馮保神色微變,忙道:“擔心什麼……乾爹……有什麼問題?”
沈無言不由抬起頭,看了一眼這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不由大笑起來:“沒有……乾爹沒什麼問題。至於擔心,擔心的還是他太過輕敵。”
“乾爹那邊不會有什麼事,就算嚴嵩過來,也不能奈何他……當年若非乾爹,哪有他嚴家今天,誰能想到如今竟然反咬一口。”
沈無言卻又嘆息一聲,苦笑道:“卻也不能肯定,畢竟你乾爹也絕非等閒之輩……罷了,靜觀其變好了。”
馮保忙點頭道:“那就按照沈先生說的來做。”
“對了,婉兒今天收拾一下,下午去一趟景王那邊,也說的有些天了。”沈無言將筷子放在一邊,輕嘆道:“景王呀景王……真是難辦。”
李婉兒卻是一怔,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甜意,心中暗自思付,自家相公終究還是想著自己,之前那些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