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就那樣痴痴的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看著那絕世的身姿籠罩在如血的殘陽裡,彷彿那冷漠的殘陽此刻也變得溫柔了起來,籠罩著這個世間絕色的女子,籠罩著他內心的柔軟。
就是那樣一個清淡而絕世的女子啊,曾經在他叱吒風雲,指點江山身心疲累時,安慰他的心靈,陪他一起瘋,一起笑,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羈絆,那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啊!如今卻已不復存在了。
林天殷心頭忽然一顫,我是真的老了麼?人之將死,總是會回憶曾經的那些美好,只是,回憶始終是回憶罷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麼?
林天殷甚至在想,如果早就知道有今日的滅門之禍,那日他又怎麼忍心對她柔情萬種,許下海角天涯的誓言呢?如今的他,連她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
林天殷苦笑了一下,緩緩的開口:“紫玉,你來了”聲音如困獸一般,低沉而嘶啞。
那個喚作紫玉的女子並不說話,只是緩緩的朝他走來,只是走近了才看清,她得腹部已經隆起很高,看來是早已懷有身孕。她嘴角那一絲淡然的微笑始終縈繞在林天殷的眼前,殿外的風湧進來,吹動她淡藍色的衣袖,衣袂飄飄,容顏絕世。
她走到林天殷的身邊,白皙的手撫起林天殷的臉龐,那張臉上雖寫滿了絕望與殘酷,但依然冷峻帥氣,只是不知何時,額頭與眼角已經皺紋暗生,而鬢間的髮絲也早已發若白雪。
她心疼的撫摸著這男人的臉龐,他看著她,突然悲從心頭,兩行清淚無法抑制的從臉龐滑落,淚水滴在紫玉的手掌上,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讓人心疼的迷路小孩一般,臉上寫滿了悲傷。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著,久久不語。
朱唇輕啟:“天殷,你好些了罷!”
林天殷嘆口氣道:“我無甚大礙,只是我那寒血刃受了那人一劍,有些損傷。”
紫玉點點頭,又問道:“齊小七呢?”
林天殷緩緩道:“我把他留在離陽了,或許他是我們殷厲宗最後的希望了。”
紫玉並未深問,只是輕輕說道:“方才我來這裡,發現宗裡很多年輕才俊都離開了,是你下的命令?”
林天殷點點頭道:“走了,都走罷,留在這裡也是等死,不如離去,統統離去!”
紫玉明白自己的男人似乎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點點頭道:“那蒼鬼、幽魂、風刃、岐玄四大護法也走了?”
林天殷搖搖頭道:“他們不肯離開,這殷厲宗有如今規模,也是我們五人打拼的結果,他們怎麼忍心離去呢!”
紫玉聽到此,心中略微有了些許希望,緩緩道:“你再加上他們四人,就不可一戰麼?”
林天殷淡淡的搖了搖頭道:“紫玉,蒼鬼他們再加上我,這是我們殷厲宗僅有的五個高手,除了這些他們每人還有二百名誓死跟隨的教眾,如此算來,我偌大的殷厲宗只剩下八百零五人,且不說教眾沒什麼大用,蒼鬼他們四人使出全力才堪堪與我戰個平手,何況我硬抗那人一劍,寒血刃神魂受損,威力大減!再有那人竟然會萬鬼同驅之術,雖然只是三重法訣,但我看出他並未盡全力,更有那把來歷不明的可怕仙劍。”
紫玉不再做聲,只是輕輕的依偎在林天殷的懷中,輕輕道:“不管怎樣,紫玉都會和天殷在一起的,紫玉只是一介貧女,被天殷所鍾情那日,我便也如你待我一樣待你了!”
林天殷輕輕的撫著紫玉的臉龐道:“紫玉,你怕死麼?”
“怕!但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怕又算得了什麼呢?”紫玉一字一頓地說著,只是忽然看到自己隆起的小腹,哀嘆道:“只是遺憾我無能,無法給林家留下骨肉”
骨肉!驀的,林天殷有如死灰的眼睛猛地一亮。是啊,我的骨肉!我怎麼能就此放棄?堂堂的一宗之主,又豈能束手就寢,罷罷罷!他訇然站起,朝殿外一聲長嘯道:“蒼鬼、幽魂、風刃、岐玄四護法何在?速來聽令!”
此時的他眼中那死灰般的絕望竟找不到一絲的蹤影,冷峻的雙眼中帶著嗜血般的威勢與高傲。
片刻之間,大殿的門前並肩走進四位黑衫男子,每人的左臂袍袖上都繡著一隻滿身浴火的三足金烏,渾身浴火,仿若大日。
四人拱手站在臺階下,齊聲道:“宗主!”蒼鬼、幽魂、風刃皆神情激盪,而岐玄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林天殷凜然的聲音響起,殺伐意味充斥著整個大殿:“蒼鬼你們每人手下的二百教眾全部一分為二,蒼鬼你的一百教眾去守第一道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