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很快被從急診室送了出來,人也清醒了過來。
一屋子人圍攏了過來,噓寒問暖,問長問短,生怕是什麼大問題,卻沒著程朗一醒來便問:“剛才有誰來看過我嗎?”
“……”陸然朝身後的一屋子人手一展,“不都在這裡嗎?”
“哦。”程朗淡應了聲,隱約有些失落。
“怎麼了?”陸然問。
“沒什麼事吧?”程朗父親也問道。
“我沒事。”程朗搖著頭。
醫生也證實:“病人沒事,只是壓力太大 ,休息不足。不過還是建議做一個詳細檢查。”
眾人鬆了口氣,陸然往程朗望了眼,沒說話,說暈就突然暈了,暈得太蹊蹺,他這哪是什麼壓力大,只是裝暈的事通常不都女孩子來的嘛。
陸呈海往兩人各望了眼:“你們不想訂婚直接和家裡人說就成,沒必要搞這一套。”
聲音略沉,隱約有些不悅,顯然已經從陸然的眼神中看穿了兩人的把戲。
陸然和程朗互望了眼,程朗似是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朝陸然使了個顏色。
陸然努著嘴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軟軟地撒嬌:“爺爺,我們都知道你們是為我們好,但是總覺得就這樣訂婚太倉促了,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去確定是否真適合彼此,那樣的情況下要是任何一個轉身走了都不好,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對不起嘛。”
陸呈海重重地哼著:“我看你是還放不下唐家那小子。”
陸然鼓著嘴沒敢接話。
程朗也在一邊替陸然說話:“是我的問題,您別怪然然。”
程朗母親沉著聲斥了他一聲:“沒見過這麼拿婚姻當兒戲的,你要是沒確定自己心意,就不要去糟蹋咱然然。”
陸然父親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沒事就好,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就好,這樣也好,沒鬧大笑話,也能讓兩人多些時間好好想清楚。”
家裡人還算開明,看都沒事,也就鬆了口氣,家裡還有個爛攤子要處理,在這待了會兒就都先回去了。
“今天的賓客都還在那邊嗎?”程朗突然問道。
“走了一些了吧,畢竟這婚宴都擺不成了,怎麼了?”陸仲謙問。
“每個人都有請柬嗎?”程朗繼續問。
“對,不過也有些可能是代家裡人過來的。”
“回頭給我看看名單吧。”程朗說道。
陸然若有所思地往他望了望,想到了他昏倒前陡然眯起的眼眸及突然鬆了她手的事,那時他是要甩開她的手去追人的吧?
陸仲謙也往他望了眼,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麼,只是淡淡點了下頭便與其他人一起走了。
門關上時,病房裡頓時只剩下陸然和程朗兩個人。
陸然去給他拿藥,順便倒了杯溫水過來。
程朗盯著她的背影:“陸然,我剛看到唐旭堯了。”
陸然倒溫水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把水倒滿。
“我看到謝淼了。”陸然端著溫水拿著藥走過來。
程朗神色未動,只是望著她:“他站在人群裡,隔著人群遠遠地望著這邊,似乎特別篤定這場訂婚宴辦不成。”
陸然抬眸望他:“你想說什麼?”
“我不是裝暈,我被人下藥了。”程朗突然道,如一顆重型炸彈砸下來,砸得陸然眸光不自覺一頓,望向他,“你說什麼?”
“我沒裝暈,我被下藥了。”程朗重複了一遍,“我被人下了麻醉藥,一些俗稱的現代蒙汗藥,這種藥粉裝在膠囊裡,無色無味無毒,但是會讓人短暫昏迷,把粉末倒在酒水飲料裡,10分鐘內見效。剛在急診室裡醫生親自向我證實的。”
陸然擰了擰眉:“你的意思是唐旭堯乾的?”想到他剛才那句話,難免不讓人懷疑。
“我可沒說。”程朗擺手否認,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藥片和水,“這種時候給我下藥,只是致人昏迷的一些麻醉藥,對身體無任何傷害。”
程朗眉一挑:“你不覺得蹊蹺?”
“他又沒近你身,而且怎麼可能把時間掐得這麼準。”
陸然不敢百分百確定唐旭堯不會幹這種事,但問題是他怎麼辦到的。
程朗手一攤:“天知道,不過我上紅地毯前確實遇到過唐旭堯,聊了一小陣,人家唐先生謙和有禮得很,還祝我和你白頭偕老來著。”
程朗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輕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