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陸燃虛弱的喘息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寧寧?”
唐寧寧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聲音就忍不住一緊:“你怎麼了?”
“沒……沒事,有事嗎寧寧?”陸燃應著,聽聲音很艱難。
“你現在家還是紐約?”唐寧寧問,一邊起身往樓下車庫取車。
“我沒出國。”虛弱的聲音伴著喘息聲,“我沒事,你不用過來。”
唐寧寧卻是放心不下,當下去了陸燃那邊,一開門便看到陸燃正氣喘吁吁地趴坐在地上,半邊身子靠著沙發,一隻手臂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白皙的手臂上有著怵目的紅,以及一道一道的劃痕,還在滲著血。
唐寧寧當下臉色一變,過去把她扶起來:“陸燃姐陸燃姐,你沒事吧?”
陸燃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
“你說你怎麼這麼想……”
“我沒有要自殺……”陸燃虛弱地打斷她,藉著她的肩膀坐到了沙發上,額頭上都沁著細汗,髮根都被汗水打溼,“我沒有出國,我這幾天去強制戒毒了。”
這幾天都是姜尚陪她去戒的毒,她染上毒癮時間不長,也不是傳統的毒品,去做了幾天的脫毒治療就回來了,戒毒難的不是生理脫毒,是脫癮。
唐寧寧看著她手臂上的傷,隱約也能明白它們是怎麼來的,估計是陸燃為了剋制毒癮劃傷的,她性格本來就倔也傲,真下決心要戒掉,哪怕是傷害自己的身體也會剋制住。
大概是因為戒毒的緣故,大半個月沒見,陸燃消瘦了許多,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
她向來不輕易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人前,無論背後再怎麼狼狽,人前的陸燃總是光鮮照人的,幾天後和唐寧寧一起去約見糖糖時,陸燃看著已沒有了當日的狼狽,人看著是清瘦了些,濃妝遮掩的臉頰上,依舊冷傲美麗。
唐寧寧陪她一起過去的,剛到西餐廳門口,卻沒想到會在那兒遇到陸然。
唐寧寧自從年初華意年會後,和陸然便沒再見過面,她對陸然感情一向微妙,突然這樣意外遇上了,反倒覺得有些尷尬,卻還是淺笑著打了聲招呼。
陸燃僅是淡漠地往陸然望了眼便把頭扭開了,沒有打招呼。
以前還會逢場作戲有禮貌地打聲招呼,自從那次被陸然看到她所有的狼狽後,陸燃也就沒再端著那層面具。
陸然也沒在意,只是淺淺地衝唐寧寧一笑,打了聲招呼,想要先進去。
“陸然。”陸燃突然先開了口,“可以借你幾分鐘嗎?”
扭頭望向唐寧寧,低聲道:“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唐寧寧不放心地往她望了眼,又往陸然望了眼,這才進去了。
“有事嗎?”陸然望向她。
“那天晚上……”陸燃猶疑著抿了抿唇,望向她,“謝謝你。”
陸然不解地挑眉,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天晚上。
“你們和姜尚都在那天晚上。”陸燃替她解了惑,“雖然那天晚上你讓我覺得很難堪,但是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你在,我不會這麼強烈地想要重新站起來。陸然,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我輸給了你。”
陸然依然只是疑惑地望她,有些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不太理解她和她說這番話意寓何在,聽著有點像在她下戰帖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沒聽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陸然直接問。
陸燃卻只是往她望了眼,抿著唇沒再說話,人已繞過陸然,進了西餐廳,直接往唐寧寧那邊走去。
她個頭比陸然高許多,哪怕是在她親見過她的狼狽之後,望著她時眼神總還是有那麼一股子高高在上,像極了黎芷琴望她的樣子,有些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投緣,有些人就因為太過相似了,看著對方才像看著自己。
陸然盯著陸燃的背影看了會兒,有些無所謂地笑笑,這才往裡面走去,卻也是往唐寧寧那一桌的方向去,剛在桌前站定,唐寧寧已經奇怪地抬頭往她望了眼,有些歉然地衝她笑笑:“陸然,有事嗎?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約人了呢。”
陸燃也抬頭望向她,人還算客氣地勾起一個笑容:“陸然,改天有空一起吃個飯吧,今天似乎不太方便。”
陸然往她望了眼,又往唐寧寧望了望,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很淺:“好啊,你們慢用。”
轉身走了,剛出了大門程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已經回了國,約她吃飯,上週本來是約好週二吃飯的,程朗臨時有事沒能趕回來,也就一直沒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