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一絲水,他們就能活三天,甚至可以喝駱駝的尿……”
瞧見楚留香瞪大的眼睛,南宮靈正色道:“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人,這次遇到的卻是天,古來都說人定勝天,但若是大旱來臨抑或洪水滔天,又有誰能止住?又花費了多少條人命止住?更何況,石觀音和黑珍珠已在沙漠裡盤踞了許多年,天時地利全在她們那邊。”
楚留香細細思索,神情也凝重起來。
南宮靈卻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所以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熟悉沙漠的嚮導,相信姬兄一定是義不容辭的。”
楚留香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突然覺得南宮靈有些像小酒鋪裡的那隻大花貓。
黃昏的時候,胡鐵花回來了。
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挾持了兩個美麗的女孩子:迎雁和伴冰。她倆正是姬冰雁的愛妾,彼時還曾在廳中為他們斟酒。此刻,她們光亮的髮髻,早已被風吹亂了,美麗的臉上,也滿是驚恐之色,柔嫩的小手,已被胡鐵花捆住。
滿街的人眼睛都直了,都恨不得擁上前去仔細瞧瞧,卻被胡鐵花凶神惡煞的樣子嚇退了。
楚留香本來是在路口等他的,現在看到他了反而掉頭就走,擺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胡鐵花收起凶神惡煞的樣子,像一隻做錯了事的大型犬一般垂著耳朵湊過去,訕訕道:“我回來了。”
楚留香虎著臉,道:“嗯!”
胡鐵花訥訥道:“我還帶了兩位客人回來。”
南宮靈早已站起來,拉開椅子,含笑讓兩位受驚的女孩子坐下,解開了她們手上的繩子,兩個女孩子動作自然地理了理她們散亂的髮髻。
胡鐵花只有要了壺酒,自斟自飲,嘴裡咕嚷著道:“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姬冰雁實在大不夠朋友,我若不揭穿他的把戲,我這輩子只怕都睡不著覺了。”
南宮靈嘆道:“就算胡兄想不出法子,又何苦對付兩個女孩子?”
楚留香冷著一張臉,也道:“如果姬冰雁不來,你要兩個被你綁出來的女孩子怎麼有臉回去?”
胡鐵花嘴硬道:“死公雞一定會來的!我敢打賭,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來!”
可是姬冰雁非但沒有在一個時辰裡趕來,也沒有在兩個時辰裡趕來,到了半夜三更,他還是沒有趕來。
迎雁和伴冰哭哭啼啼,一臉哀慼。經過打理,她們的衣服髮髻一絲不亂,光彩照人,這一哭起來,也就更加梨花帶雨,惹人心憐。
胡鐵花著急道:“好姑娘,求求你,千萬莫要哭,我一瞧見女孩子的眼淚,就更沒有主意了。”
南宮靈嘆了口氣,道:“姬兄若是實在不來,兩位姑娘不若從此跟著胡兄吧!”
迎雁眼珠於一轉,剪水雙瞳更顯脈脈含情,忽然笑道:“他不來也好,賤妾就跟著胡公子走吧!”
胡鐵花急道:“不行,絕對不行!”
迎雁又紅了眼眶:“難道公子嫌賤妾們醜麼?”
胡鐵花語無倫次道:“我……我絕不是這意思,只不過……不過……”
伴冰抬起寬大的衣袖掩著面目,悲聲道:“公子將我們擒來,又不要我們,我們……我們以後還能做人麼?”
南宮靈打賭她從伴冰顫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笑意,這一桌子人裡恐怕也只有手忙腳亂的胡鐵花沒有聽出來。
胡鐵花跳了起來,大叫道:“我只不過是要讓那死公雞丟個人的,並沒有搶他老婆的意思,我……我雖然很喜歡你們,但……”
伴冰展顏笑道:“公子若是喜歡我們,我們更要跟定公子了。”
迎雁也嫣然道:“我們走了這麼久,他也不曾尋來,既然他一點也不關心我們,我們為何還要跟他?”
胡鐵花急得直搓手,楚留香和南宮靈卻心安理得的坐在那裡,互相倒酒乾杯,胡鐵花一瞪眼,棄了南宮靈衝過去搶下楚留香的酒杯,大吼道:“楚留香,你還不替我想個法子?”
南宮靈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楚留香悠悠笑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何況,有這樣兩位聰明而美麗的女孩子要跟著你,我正在為你高興哩!”
南宮靈也笑眯眯瞧不出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道:“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在現代可是幼兒園小朋友都會掛在嘴邊的道理啊。
胡鐵花怪叫道:“老臭蟲的朋友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楚留香,我不管你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你若不陪我將她們送回去,我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