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坐下,拿起桌下放著的酒瓶深深一嗅,開懷笑道:“上好的竹葉青,只可惜有酒無菜,實為不美。”
無花微微笑道:“你只聞到酒的香味,難道就聞不到菜的香氣?”
南宮靈默默扭頭,楚留香的鼻子簡直就是古龍給他的超級作弊器,聞到酒香飯香,女子體香脂粉香薰香硫磺香的時候總是特別靈敏,而在周圍飄散諸如臭水溝氣味、各種****毒藥□的時候他的鼻子就是個擺設……簡而言之該靈的時候靈,該不靈的時候就不靈,簡直是——古龍你還能再偏袒點你的親生兒子麼!
楚留香喜動顏色,道:“莫非你竟肯下廚房了?”
無花嘆道:“撫琴需有知音,美味也得要知味者才能品嚐,若非為了你這從小就培養得能分辨好壞滋味的舌頭,貧僧又何苦沾這一身煙火氣。”
楚留香笑道:“你若也有煙火氣,那咱們豈非是從鍋裡撈出來了麼?”
南宮靈笑道:“這倒也奇怪,無花大師無論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看來都要比我等乾淨十倍,凡世中的塵垢,似乎都染不到他,‘天女散花,維摩不染’,只怕也正是此意吧!”
他忽而又一嘆,道:“楚兄到底是好福氣,剛剛走了一場豔福,如今又有無花大師來滿足你的口腹之慾。”
楚留香苦笑著壓低聲音道:“莫說豔福,她的性子可兇得很。”
南宮靈和無花都笑起來。
無花悠然笑道:“月下大明湖,人約黃昏後,楚兄這樣的人,到了濟南府而沒有一兩件這樣的風流韻事,那才真有些奇怪了。”
楚留香故意嘆了口氣,道:“無花大師這卻是猜錯了,直到南宮兄點明之前,我都不知道那黑衣少年原來竟是個少女。”
無花一怔,隨即笑道:“哦?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南宮兄對女子的瞭解居然能夠勝出楚兄一籌,當真在貧僧的意料之外。”
南宮靈突然覺得空氣中飄散著一種酸溜溜的味道,連忙在心中猛搖頭擺脫這個最不可能的想法。
酒過三巡,楚留香將酒注滿杯中,卻不喝下,舉杯朝向南宮靈道:“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濟南,卻是要麻煩南宮兄一件事情的。”
南宮靈也滿上一杯對他示意,毫不猶豫地喝下,道:“楚兄有事,但凡是小弟能幫上忙的,絕不會推辭。”
他臉色酡紅,一雙眼睛亮的賽過天上的星星,楚留香心中一暖,道:“你不問?”
南宮靈笑道:“小弟不用問就知道楚兄必定是又管了什麼閒事,而丐幫弟子愛管閒事的名聲,縱在楚香帥之下,卻也是差不了許多的。”
楚留香目光灼灼,道:“你就不怕我要你去做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情?”
南宮靈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直瞧著他,道:“你不會。”
楚留香心中微微一動,南宮靈又道:“就算是整個江湖都站在香帥的對立面,小弟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還有一個人值得相信,想必也就是楚兄。”
陸小鳳傳奇幽靈山莊那一段也有主角被追的山窮水盡的時候,為什麼楚留香傳奇的主角要一路瀟灑到尾呢?南宮靈心中愈發地不平衡,並且在心中衷心地詛咒楚留香有站在全江湖對立面的一天。
楚留香目光閃動,似乎有星光掩映其中,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氛圍環繞,無花舉杯打斷道:“不知楚兄究竟有何事要勞煩南宮兄?”
楚留香道:“如此便請南宮兄告訴我,任老幫主的夫人,此刻在哪裡?”
南宮靈訝然道:“義母?”
楚留香誠懇道:“內中隱情,你日後自會知道,現在你只要說出任夫人在哪裡,就等於幫了我一個最大的忙了。”
他本來想耍賴讓南宮靈帶他去見秋靈素,本來想說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今卻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似乎篤定南宮靈不會拒絕。
南宮靈嘆道:“任老幫主故去後,任夫人發願守節,小弟身為丐幫子弟,本不能帶領外人去驚擾於她。”
他語聲微頓,瞧著楚留香一笑又道:“但小弟別人不怕,見了楚兄卻是無可奈何的。”
楚留香喜道:“你答應了?”
南宮靈笑道:“我什麼時候不答應了?”
無花在一旁自斟自飲,只是含笑瞧著他們倆。
楚留香道:“任夫人現在哪裡?”
南宮靈笑道:“任夫人居處甚是隱秘,旁人也難以尋著,楚兄若肯答應我一路上都只吃野菜,我就陪楚兄走一趟又何妨?”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