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些狡黠的笑意。
到底還是有一個人定然瞧不出此中玄機的。
騎在姬冰雁準備的黑色駿馬上,胡鐵花一路嘟囔著,又一路嘆著氣,終於忍不住問道:“楚留香,死公雞的兩條腿斷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南宮靈也是一點都沒有不舒服的樣子,胡鐵花卻只問楚留香——在他心目中,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若是姬冰雁的腿真的斷了,你以為我笑得出來?”
等到胡鐵花明白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裡的時候,竟是風風火火地策馬沿著原路跑回去了。
南宮靈和楚留香只有苦笑,只有等著。
日頭已經到了正中,兩人在前方的鎮子上找了家客棧打尖。楚留香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著急是沒有用的,胡鐵花那比烈火還烈,比野馬還野,比騾子還拗的脾氣,很多年前他就瞭解了。
讓他驚訝的是,南宮靈竟也是一樣的閒適。
南宮靈道:“楚兄可知道,胡兄會是要去做什麼?”
楚留香想了想,苦笑道:“姬冰雁有個老毛病,每天到了這個時候,他總是要睡午覺的。”
南宮靈拊掌笑道:“如此,以胡兄的脾氣,想必會取走一樣姬兄什麼重視的東西,使得他不得不追來的。畢竟一個人若是被老朋友騙了,心裡都不太好受。”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他既不願意,又何必逼他呢?”
南宮靈卻是面色一肅,道:“此行非姬冰雁不可。”
所有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心上人對另一個男人信任有加的,楚留香自然也是個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忍不住道:“你難道認為我不如別人?別人能在沙漠裡活下去,我們一樣也一樣能活下去的。”
南宮靈收起了笑容,面色帶著一絲睥睨,沉聲道:“香帥莫非真的以為‘人定勝天’?”人力若能改變天道,那他的穿越又算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南宮靈的沙漠知識普及講座,楚留香縱然早已把一心二用練得滾瓜爛熟,也不由得有些支撐不住。
他開始期盼胡鐵花回來了。
這兒距離蘭州也不過才有兩個時辰的路,若是馬快,一個時辰已足夠了,還不到黃昏,胡鐵花就回來了。
但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瞧見被劫掠而來的兩個絕色美女臉上的驚慌恐懼之色,楚留香突然一句話也不想說了,他根本不瞧胡鐵花一眼,轉身就走。
胡鐵花像一隻做錯了事耷拉著耳朵的大型犬一般,期期艾艾地湊到他面前,訕訕道:“我回來了。”
楚留香板著臉,道:“嗯!”
南宮靈在一邊招呼安撫著兩個受驚的女孩子,不時投向這兒的視線充滿了趣味,就像是看大街上有人耍猴戲一樣,讓楚留香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香帥,你誤會了,小靈只是在看主人訓犬記而已。
胡鐵花訥訥道:“我帶了兩位客人回來,死公雞一定會追來的!”
他嘴硬道:“我敢打賭,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來!”
酒鬼即使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也死咬著牙關說還能喝,賭徒就算已經賭輸了褲子,卻還是要繼續賭,但胡鐵花到底是撐不下去了,已是半夜三更,但姬冰雁還是沒有來。
他只有把她們倆送回去。
南宮靈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道:“胡兄的性子倒是可愛的緊……”
他壓低聲音道:“難怪你們都想欺負他。”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姬冰雁和楚留香兩人默契地瞞著胡鐵花,就連迎雁和伴冰也能逗一逗他,實在是……
星光燦漫,少年的爽朗的笑容在楚留香眼中也是可愛無比,讓人很想欺負一把。
胡鐵花現在就坐在姬冰雁那輛屋子似的馬車裡。
送兩個女孩子回去的路上,正遇上了已經打點好行裝做好遠行準備的姬冰雁一行人,這已經足夠胡鐵花驚訝了,然而更讓他煩悶的是,姬冰雁竟然和楚留香、南宮靈兩人言笑晏晏,頗有默契,到這個時候,胡鐵花若是還不知道他被這幾個朋友聯合起來耍了,他就不是花瘋子,而是花傻子了。
車廂裡有幾張錦墊,一張桌子,還有張又大,又舒服的軟榻,南宮靈就沒骨頭似的躺在這軟榻上面,而楚留香就躺在他的身邊。
瞧著南宮靈那陽光俊朗,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好感的面容,胡鐵花在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憤憤道:“老臭蟲和死公雞就算了,小南宮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