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算楊姓後人,就算穿越了,也不能讓自己的先祖蒙羞!不然以後的楊門中人,還怎麼見人!
逃不得,也不肯死,“楊統制”陷入兩難中。
“楊叔叔!楊叔叔!”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在楊峻面前一陣晃,楊峻視若無睹,還在神遊物外。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大公子,楊統制自半夜醒來後就是這般模樣,眼都不眨就這麼坐了半夜,一句話也不說,小的問他也不作答,不知……”
岳雲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些,加上昨天上的藥也該讓張大夫看看,是不是需要換了,雖然受的傷不如楊再興多,畢竟也酣戰了半日,大小傷口數十處,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誰知到了張大夫的醫營中,卻看到的是已經發呆半夜的楊再興。
“楊統制隨父帥征戰多年,受傷何止百十次,這般情形,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我須得跟父帥稟明,張大夫須得仔細看顧,不可稍有差池!”岳雲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來。
“是!”張大夫拱手弓身“合城軍民,都是公子和楊統制救下命來,分內之事,豈敢勞大公子吩咐!倒是公子須得脫下袍子,讓卑職看看傷勢要緊!”
“如此有勞!”岳雲爽快卸袍。
滿身上下,俱是裹傷的布帶,雖然都不甚深,卻幾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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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弟!楊兄弟!”
楊峻從神遊中醒過來,看到的是岳飛焦急的臉。
岳飛雙手把著楊峻雙臂,輕輕搖動,才驚醒了這位“楊統制”。
不愧是大宋軍中第一人,雖然已經儘量放鬆,楊峻還是從手臂上感受到傳來的巨力。
“嶽帥!”楊峻苦笑。
“你們暫且退下!”岳飛沉吟半晌,揮手示意。
岳雲知機地帶著諸將出了“病房”。
“昨日一戰,非是愚兄相舍!”岳飛袖手起身,在房內緩緩踱步“雖然此前也曾向楊兄弟交待,見機可去投張憲,卻也料定楊兄弟不會如此!故楊兄弟一出城門,便是死戰之局!”
岳飛突然轉身,雙目炯炯然:“若非愚兄身上擔著數十萬軍民,大宋恢復之計,昨日寧可親上戰陣,也不願因此失去楊兄弟!”
“嶽帥!”楊峻心中一陣劇熱,被岳飛的兄弟高義所激,不由得翻身下榻,跪伏在地。
“楊兄弟是不肯見諒了?”岳飛憮然“此後再不肯以兄弟相稱麼?”
兄弟相稱?
楊峻愰然,自醒過來後,自己一口一個“嶽帥”,而岳飛一直叫的是“楊兄弟”!
怪不得岳飛這般不快!
“嶽大哥!”
楊峻眼中有些發潮——開玩笑,嶽老大整整比自己大了近900歲,莫說是大哥,就是叫“祖宗爺爺”都還怕輩份叫得不夠。
岳飛卻不知道楊峻這些心思,還道是真情流露。
“楊兄弟有傷在身,快快起來。”說話間伸手扶起楊峻,再挪過張大夫的專座,小心地讓楊峻坐了上去。
“昨日一戰,便是為兄,也無力把握!兀朮此番用兵,確有過人之處,不論他從哪裡得到訊息,能夠讓我嶽某也失料敵之機,便是取勝之道!若非皇天庇佑我大宋,楊兄弟勇冠三軍,連為兄也不知能否見到北進故都之時!想來楊兄弟身在陣中,所感必定更多!”
“愚兄在城頭之上,見楊兄弟在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令金人從此不敢正眼覷我岳家軍,兀朮亡魂喪膽,不由好生歎服。不過也存了三分歉疚:楊兄弟自曹成之亂後,妻兒至今未曾尋獲,若兄弟在陣中有何差池,叫為兄日後如何面對弟妹侄兒!!”
岳飛說到此處,不勝愧疚,卻把楊某人聽得一愣神。
“妻兒?《說岳》中並沒有說到楊再興妻兒的事啊?什麼時候來的妻兒?還失散未曾尋獲!”楊峻再次呆住了“對了,後世那本《射鵰》裡,好像是說有一個是楊鐵槍之後,還有一個鐵槍廟,莫不是就是自己(楊再興)的後人?”
要這麼說,自己失散的“妻兒”應該已經在臨安城外活下來了,倒是不勞這位“嶽大哥”太過顧慮。當然了,場面話是不能這麼說的。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嶽大哥常教人以國事為重,卻不料還牽掛兄弟這等家事。”
“戰陣之上,生死一線之間,不由人不去想!”岳飛喟然長嘆“楊兄弟以國事為重,嶽某固然敬服,然人非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