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攻無不克,指日便要掃平江淮!
江南百姓聞訊無不轟然聳動,是以西湖之上南來北往的人潮之中,十個倒有九個半在議論河北戰局,臨安朝堂之上,只要趙構未出現,文武也在竊竊私語,都道千載一時之機,再不可錯過。這等訊息在朝野之間倒是上下響應,就中只有兩個人不曾應和。
第一個便是秦檜!
自楊再興出師太行,河北大亂,兼之趙桓移駕澤州,秦檜便知大事不妙,手中原來所有的好牌皆落入楊再興手中,一則金人不再可畏,秦檜已沒有可以恃之以挾君主的外援;二則趙桓已在楊再興手中,上京再無轄制趙構的權柄。==眼下江南經過十數年休養生息,國力漸復,雖軍備弛廢,猶足以舉兵北上,那時定要啟用軍中一眾舊臣,說不得還須重提嶽案,自己如何還有立足之地?這一打擊非秦檜久病之軀所能承受,當下便沉痾難起,告病臥床,若按往日舊例,縱然趙構不能親自前來秦府探視,也會派遣太子趙前來,但這次卻只來了個宮中小黃門傳旨問安便罷,讓秦檜寒到骨子裡,病勢愈加沉重。不僅如此,連在宮中編撰起居注的秦壎也被趙構刻意疏遠,十來日不曾召見,更讓秦檜父子相對泣子,不知所以。
“父親,如此不明不白,終非了局,孩兒欲入大內覲見陛下乞旨,討一個說法,也勝於這等枯坐,計無所出!”秦壎本在春風得意之中,朝中重臣盡是秦府故舊門生,眼看父親一旦故去,大宋宰執之位更有何人敢爭?孰料人算不如天算,楊再興在河北起事,卻不將自己掌國大計盡數化作了泡影?
秦檜聞得兒子這等洩氣話,大是憤懣,咳喘連聲,滿面脹紅,慌得秦府上下亂作一團,待王氏扶得秦檜坐直,一口氣勉強接了上來,這才罵道:“豎子欲殺老夫耶?此是何時,還敢任性妄為?朝中文武數百,哪個敢去探聖上主意?偏生要汝出頭?”
果然,江南第二個不願意回應河北局勢的,便是大內宮中地趙構!
眼下的福寧殿上,連太子趙在內,總共只有三個人,除了趙構,還有殿帥楊存中。
“卿家久與大宋神槍共事,昔年曾在殿前司軍中用命,聞說卿家曾與楊再興兄弟相稱,以為此子是何等樣人?”趙構讓太子趙侍立一旁,卻給楊存中贈座,小心詢問。
楊存中一時之間好生為難,楊再興反出湧金門之舉,軍中無人不曉,衝著柔福面上,趙構既然預設了這個強打出來的附馬,還有哪個會多嘴?但楊再興在臨安時節,要說練兵之道,還可稱許,殿前司軍至今勇冠江南,不無楊再興地功勞。但要說到忠於王事,卻難說得很了,否則也不至於有當年北上太行之舉!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南北爭大統 金主集重兵 南下!】………
事已至此,楊存中豈會不曉得趙構所慮何事?若楊再興心懷不軌,欲挾舊主而欺天下,則臨安朝廷面臨空前的危機,加上開封又在嶽雷手中,河北一旦以大宋正統自居,只怕趙構欲不禪位亦不可得!趙桓可是趙構三哥,又稱帝在前,眼下更兼有統攝河北之勢,殿前有楊再興一力支應,則江南朝廷如何名正言順以伐之?
金人威逼南朝多年,有兵馬實力所繫,但趙構慮及趙桓之變,極力避免北上,逼金人立趙桓於開封,也是其中一個主因。眼下金人在楊再興面前有如摧枯拉朽,若南北起釁,江南有何人敢稱必勝?大宋神槍威名不但震動河北,又何嘗不曾名滿江南?
楊存中曉得此事尷尬,只得硬撐著頭皮回答道:“陛下,楊再興此人,忠勇無雙,當年偃城之戰,臣只聽得傳聞而已,穎昌之戰,岳家軍中皆以為楊再興之功實在諸將帥之上,拓皋一役,臣所親歷,便以王德之勇,也不及楊鐵槍一往無前,金人當之者辟易!此後雖遭大變,仍經營澤、潞二州,積蓄錢糧,以為伐金所用,眼下舉動,深合楊相一向為人,臣料其必直搗黃龍而後返!”
趙構聽罷,其中完全沒有提及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苦笑。^^首發^^
楊再興之忠勇,哪裡還需要楊存中說明?只是這個“忠”字頗可玩味,若忠於大宋。^^首發^^則完全可能擁立趙桓於開封。以大宋朝正統自居;若忠於趙構,則當廢趙桓而南返,奉臨安正朔。按眼下發展,哪一種可能性更大些?趙構思之不寒而!
待遣退楊存中,趙構才轉向一直默然不語地趙:“適才楊存中所言,太子以為如何?”
趙此時年方二十有四,身材遠不及趙構魁梧,但在宮中飽受大宋宿儒們薰陶。再為秦檜所深忌,一向小心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肯輕易發表政見。近來趙構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