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從未後退,識者恥之!
隨後楊沂中連上三折,為殿前司諸軍請功。淮北宣撫使張俊則於同時上奏,道劉錡所部作戰不力,及岳飛不伏指揮,擅主進退,以至大軍失利於濠州之戰雲雲。
大宋朝譁然!
臨安譁然!
………【第八十九章 張俊之罪無,沂中之名換!】………
臨安諸瓦子勾欄,所得訊息自然不及趙構多矣,但是隨著岳飛所生擒的宋人籤軍不斷趕到臨安,柘皋、濠州、黃連等地戰事前因後果也基本沒有走樣,說書人自然將這幾場大戰編入回目中,大為傳頌,只是其中哄傳的多是前方大捷的戰果,至於濠州大敗的詳情,則只有趙構、秦檜等人才知道些了,坊間是無從得知的。
“民間CCTV”的宣傳結果,比趙構在朝會上公佈的戰況,更加詳細而生動地反映了戰場實情,其中王德、楊峻、劉錡、岳飛等將帥的赫赫戰功,在朝堂之上以“諸戰連捷,克復和州、廬州、濠梁等地,賊軍頓失鋒銳,渡淮以避王師!”之類的說法含混過去,卻盡力的不提及岳飛功勞,當然,也沒有深入分析張俊、楊沂中喪師辱國之行。
但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壞就壞在張俊的連上三折!
前者還好,只是為諸軍請功,畢竟張俊總制三軍,連岳飛所取得的戰功當中,也有老張一份,所以上報是難免的,張俊錯在不該上摺子道劉錡“怯弱避戰,駐軍於東關而不進”,以及岳飛“未得將令而擅棄舒州不守”!
三軍札子,除主帥密奏要求直入大內者以外,泰半須經中樞、三省審過,這也是秦檜定下的規矩,諸將帥摺子一上,首先是中樞、三省的尚書、侍郎們笑掉了大牙,只是張俊聖眷正渥,月初才交朝庭63萬緡為軍費,封其妻雍國夫人,秦檜私擬一札付建康府,張俊大駭之下,財貨源源不斷自張府湧入秦檜府上,而秦檜則嚴令三省及諫使臺不得上書言張俊之罪。群臣有趙鼎、胡銓的教訓在前面,誰敢多說一個字?
但趙構心中透亮如明鏡,哪會不知道諸將帥實情,畢竟三省中樞,包括秦檜眼下都還不敢擅自扣留將帥們的奏摺,否則異日問起來,便是掉腦袋的大罪。
所趙構收到所有軍報、奏摺後,卻一絲笑意也無。
“張俊!——”趙構在福寧殿內,將官窯出產的精品瓷器摔得滿地都是,若是楊峻在此,一定心痛無比:這在後世都是值錢的貨啊!
只是趙構雖然憤怒,也還念及張俊當年平苗傅、劉正彥之亂時的定鼎之功,曾有言在先:“朕當與卿一場富貴!”,不肯輕易拿張俊問罪,何況月初才下旨嘉勉,若此時問罪,如何自圓其說?朝中亦有臣子密奏請罷張俊兵權,起用諸舊帥掌兵者,趙構一個也不敢答應。
參知政事孫近就是其中一位,此人頗不識時務,在秦檜嚴令之下,仍上奏要求朝中另委知兵的舊樞密張浚復出,統攝諸軍,以張浚的資歷與威望,確也不輸張俊,甚至比張俊資格更老。只是這樣一來,不僅罷了張俊之權,也威脅到了秦檜干預軍事的權力,隨即被秦檜奏請罷孫近為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只是出面上奏其罪的不是秦檜本人,而是御史中丞何鑄罷了。
真正讓趙構憤怒的是,此戰中嶽飛立下偌大功勞,而自己所深為倚重的楊沂中竟然逃得比兔子還快!若非楊再興這個中流砥柱,穩住了殿前司軍,自己連給楊沂中開脫的藉口都找不到!
楊沂中摺子中不是說了麼“陛下知人善任,委殿前司軍以國之利器,大宋神槍所至,戰無不捷!”這個楊再興,委實不錯,果然朕用人得當!嘿嘿,這楊沂中倒也乖巧,沒把這功勞算到自己頭上去,而是算到朕上頭上來了。這倒讓趙構有些不好拿楊沂中下手,難道勝了就是自己知人善任,敗了就不是自己用人的錯麼?莫非說當初趙構用楊沂中為殿帥就沒有錯麼?
趙構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識人不明,用人不對”的,因此也不會深究楊沂中的罪過。
所以楊沂中的奏摺不僅讓趙構勉強沾了點功,也保住了自己的富貴!
“陛下!”一名內侍伏身跪奏。
“朕要你打聽坊間說法,且講來聽聽!”趙構慢慢收懾心神,緩緩坐下飲茶,預備聽內侍“說書”,這等養氣功夫不是一日練就的,凡有大臣在,趙構絕不以會有任何失態。
這內侍顯然不是第一次幹此勾當,當下詳細將三大瓦子、十三處勾欄說書人回目、坊間民情一一道來,講到精彩處,趙構也不覺噴茶,侍立的宮人們掩口失笑。
“這麼說,殿帥奔逃之事,坊間也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