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宋人全是青壯之輩,老弱還在山上,只等晉城安定下來後,才下山居住,故正式的城防義軍不過萬餘,可用的“民兵”卻足有三萬出頭。這幾日修造守城工事之際,楊再興閱檢城中軍將,心中喟嘆:“真正從岳家軍中過來的善戰之士,不過千人左右,還是以當初高林等率部過河的千騎為主,眼下這一戰不必說了,還可將就打下去,若是日後真有大戰,這些兵是用不得的,還須按鄂州營中規矩,精選勤練才是。”
晉州城中一片忙亂,臨安城也忙得不可開交。
王貴自得知王俊、傅選被殺之後,心下如明鏡一般,哪裡還敢在鄂州軍中久留,當下連上數表,要求卸職,秦檜也不為己甚,令兵部下札子,封其為“侍衛步軍副都指揮使、添差福建路馬、步軍副都總管”,直接調往福建路,雖然看上去職銜風光,卻只是副職,不過閒差而已。
但鄂州御前軍兵馬足實數七萬餘,加上後勤之類可稱十萬,卻是當今天下第一大鎮,眼紅的人不少,張俊在朝遷力爭,終於求得秦檜與趙構同意,讓相當於自己“乾兒子”的田師中去任“鄂州御前諸軍都統制”!此子名聲奇惡,鄂州軍中將士哪裡肯服!田師中自知此行兇險,遂透過張俊調來蜀中吳氏兄弟麾下蜀軍數千隨行以壯膽。
與此同時,大宋與金國之間的割地交接工作也告結束,金國守將交接之後,四處擄掠,連趙構也看不過去,忙修書致兀朮,要求其約束所部,免生事端。
但此時兀朮卻惱火地看著手中軍報,對晉城所發生的“俠義社”主動挑起的事端頭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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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出此計者行此計,酈瓊蒙羞!】………
封城內,大宋故皇城御書房中。
“若生事,致傷和好,敢望嚴賜約束,實為幸甚。”
兀朮滿臉疲累,持趙構書,念及此句,哭笑不得。自接收大宋所割諸州之後,前去接管的將官確實囂張了些,這也在兀朮的預料之中。此次接收頗為倉卒,諸城中百姓基本上都未能逃遁南下,雖然也並不多,總也強過此前辛苦打下的只是一座座空城,趙構求和之意,應該說是足夠誠懇了。
但眼下晉城之報,卻讓兀朮難以判斷,與當下戰局是何關聯。
數日前,一隊金兵率漢軍共三百兵馬,為晉城留守拔魯送去補給,行至晉城數百步外,才駭然發現城頭上旗幟已經換成了“俠義社”及“嶽”字旗。領隊的金將大驚之下,率隊就逃,兩百漢軍及輜重則無路可逃,落入晉城守軍手中,連收條也沒有打一張。
隨後,“晉城為太行俠義社所佔”的訊息就在兩日內飛報到開封,這時,趙構與兀朮所致之書也恰恰抵達,兀朮面對兩書,頭痛不已。
“你等都來看看,這晉城之事,當如何處置?”兀朮抬頭,目光掃過孔彥舟、阿魯補、瓊、韓常、迭等人。
“丞相,太行山賊,宵小之輩,手中連馬也沒有幾匹,如何是我大軍對手?料來拔魯必是輕敵太甚,才讓晉城陷於賊手!某家願提一旅,只要三千兵馬,即取回晉城。盡誅城中山賊。以寬丞相之懷!”阿魯補見眾人不語,率先出頭。
兀朮見眾人猶豫,只有阿魯補開口。心中不快,主動問道:“昭武大將軍,意下如何?”
韓常自去年以來,“常敗將軍”之名已經傳遍河北,一直都畏畏縮縮,若非昔年對兀朮有恩。早已經死無葬所,如今竟然還能安坐在此,也是一樁異事,哪裡還敢輕易置喙?只是兀朮問及,又不敢不答,旁邊阿魯補鼻內輕輕哼了一聲,韓常心中一顫,兀朮卻瞪了阿魯補一眼。
“丞相算無遺策。哪裡輪得到在下出主意?只是末將有一事不解:那拔魯手中,有千餘騎軍,千餘漢軍,2000馬。,卻不堪一戰。昔年曾有50不敵我大金5的戰果,如何攻克晉城,令阿魯補連一兵一卒都沒有逃出來?此事卻大有蹊蹺,還請丞相定奪。”韓常見勢不能不答,也不能盡說廢話,最後雖然一個主意也沒有出,卻也指出此事竅要,兀朮聽罷,深深點頭。
“昭武將軍所言,實是晉城之戰要點,這批山賊能讓拔魯連逃命的機會也無,著實可畏,大金國曆年來對宋軍作戰,大金守城主將不能逃脫,本相還是首次聽說!我等不可輕敵!”兀朮說罷,再瞪了一眼面前地阿魯補,後者拱手唯唯而退,卻偷偷覷了韓常一眼,目光不善。
“丞相,末將料那晉城為諸山環繞,邊上山寨眾多,卻無甚人口,只要山賊不出澤州地界,於我等何妨?依末將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