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吃了飯,楚天歌就和明肆一道回去了。
她也真是個反應慢的,這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才開始感到害怕。聽見敲門聲,連忙擦了眼淚。
“請進。”
明明眼淚已經擦乾了,情緒也調整好了,心裡也確實是高興的,偏偏這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流個不住。
前世她不懂事,一腔情意付予一人,最終卻落得個孤身一人,也失去了做媽媽的權利。她一直故意遺忘這件事,鄭妮兒無意中提醒了她,記起這個病來,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些永遠都不想再想起的往事。好在,她這樣的幸運,能夠重頭來過。
失而復得,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她愈是高興,這眼淚就愈是止不住,一行行地淌下來,怎麼擦都擦不淨。
楚天歌是標準的東方人的身材,纖細婉約,因在家裡,楚天歌就把外面的風衣脫了,裡面只穿了一件蘋果綠的高領毛衣,下身一條黑色修身棉布褲子,一頭烏黑的長髮自然垂下,更顯得單薄。
明肆見她站在陽臺的落地窗戶前,笑得那樣燦爛,偏偏又哭得那樣的傷心,窗外下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似乎也是冷的,沒有半點溫度。這般情景,只覺滿屋子瀰漫的都是濃濃的悲傷。
明肆只覺得心裡如針刺一般的疼,恨不能把那個女子揉進骨血裡,再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這樣想著,他也是這樣做的。
“不怕,有病咱們就治病,現在醫療水平這麼高,肯定能治好的。”明肆只當她是為了這次不能說出口的病。
中醫本來是國術,可現在大多數的人都願意看西醫,若有些疑難雜症西醫也沒有法子時,才會想到中醫。明肆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誤會了。
明肆一手攬著楚天歌的腰,一手輕拍楚天歌的背,輕聲安慰著。楚天歌一時沒料到,被明肆摟在懷裡,腦中竟一片空白,任她怎麼努力去想,也什麼都想不起,她不知自己要做什麼,該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漸漸清明過來。發覺自己靠在明肆的懷裡,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感,反而還有些貪念他身上的溫暖,臉上一熱,忙推開了明肆,訕訕道:“不好意思,我沒事。”
明肆懷裡陡然一冷,不覺有些失落,又見楚天歌一張臉通紅,知道她是害羞了。有了情緒變化,不再像方才那樣,似乎離得很遠很遠,隨時都會不見了一樣,明肆不覺暗暗鬆了一口氣。
“趕緊喝藥吧,冷了會更苦。”明肆只作無事人一樣,似乎方才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好,”楚天歌胡亂點了一下頭,就往洗手間跑,“我去一下,很快就回。”
待出來時,就見明肆坐在桌旁,正在揭裝藥的碗的蓋子,一旁放著一包散稱的烏梅,袋子的封口已經開了,聽見聲響,明肆回過頭來,看著楚天歌就笑了起來。
“已經不燙了,趕緊過來喝了。”
楚天歌被那個笑容晃花了眼,不覺愣住了,明肆說話才驚醒過來,面上一熱,忙應了一聲,在另一把藤椅上坐了。
明肆端起碗,楚天歌不等他送過來,忙就伸手接了,確實不燙嘴了。聞著味道就怪得很,楚天歌苦著臉一口一口抿著,心裡想,也難怪都不願意看中醫了,這藥也實在是太難入口了。
這會兒,楚天歌早忘了她之前還說國人把這點國粹都丟了的話。
明肆看她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喝了半天,那碗裡的藥似乎動都沒動過,恨不得能代她一口喝了,就用小叉子叉了一個烏梅遞過去。
“是不是很苦?你不能這樣喝,一口喝了只苦那一會兒,你這樣一口一口的不是更苦?來,先吃一顆話梅,剩下的就一口喝了。”
勸小孩兒一樣,楚天歌沒注意到,捧著碗,苦著臉搖了搖頭,說:“別了,吃了這玩意我就再喝不下了,你別管我,我慢慢喝,吃一兩天,習慣了就沒那麼難喝了了。”
聽言,明肆就把叉子放了回去,仍舊有些擔心地看著楚天歌,“我一個朋友的媽媽就在那邊中醫院裡面工作,要不,我聯絡一下他?”
初一聽來,楚天歌是極動心的。這也算是國人的一種習性,做什麼事,找了熟人才會覺得心安一些。再一想,就有些不太情願,她這病哪裡好說給明肆聽,不說給他聽,他找別人幫忙時連個說辭也沒有,萬一她媽媽擅長的不是婦科怎麼辦。不過,真放棄這個機會好像又有點捨不得。
“你知不知道她媽媽在什麼科?”
明肆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注意,我替你問問,回頭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