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兩個姐姐,大姐何瑛已經移民澳洲,林紅只見過她出國前的照片,而他的二姐何靜,卻是一個患有嚴重的人際交往障礙綜合症的女人,她在婚姻上接連失敗,總是不知道如何向別人表達自己的善意,為此她恐懼生人,只有在自己的親友圈裡才會獲得安全,但這種安全也是以不停的爭吵為代價的。何靜的失敗人生,在某種程度上更加襯托出了弟弟何明的成功。
功成名就的何明已經年近三十了,他閱歷頗豐,看多了塵間女子,若非是象林紅這樣出乎其類撥乎其萃的事業型女人,等閒女孩子很難入得他的眼。
從遇到這個男人開始,林紅就徹底放棄了自己,她雖然不能確切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應該做些什麼,對此她還是清清楚楚的。
從第一次迷失開始,林紅已經將自己的生命與何明聯結在了一起,他就是她,她就是他,她所有的一切,生命中的成功與失落,輝煌與焦灼,苦澀與甘辛,都與他共享。
除了那幢已經漸漸消失在她的記憶中的畫中房子之外,她把一切都呈現給了這個男人。
保留這個畫中房子的記憶,是因為林紅心仍然殘存著一個信念。
可以確信,林紅始終認為自己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是負有使命的,她要尋找一幢房子,為了明晰這個目標她執拗的畫了近十個年頭,終於明白自己要尋找的房子的模樣。而後,她開始融入正常生活狀態,試圖說服自己忘卻這件事,但是,當她終於成功的從這種怪異的感覺中解脫出來,沉浸在一個女人生命最終歸宿的激情與落寞的情愛之中的時候,卻在這裡突然見到了這幅畫,還有畫裡那幢老房子。
可想而知,這件事對於林紅的心理衝擊是何等的強烈!!!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存在著一個至高無尚的意志,左右著她的生命歷程?
10)
指著牆壁上的油畫,林紅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這幅畫……這幅畫著老房子的油畫……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何明哈哈的笑了起來:“它掛在我家的牆壁上,當然是我們家的了。”
“不,我是說,這幅油畫,你是從什麼地方買來的?畫這幅畫的人又是誰?”林紅急切的追問道,感覺到自己在追向一個無以言述的目標,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了。
“你怎麼了,紅紅?”分明察覺到林紅的異常,何明伸出一隻手臂攙扶住她:“你問這個問題幹什麼?”
“我要知道,我要知道,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林紅死死的抓住何明的手:“告訴我,阿明,你告訴我,這可能是件關係到我一生的大事。”
何明看著林紅的神態也很怪,他先將林紅扶到靠牆壁的沙發上坐下,替她倒了杯冰水,然後自己也坐過來:“你問這幅畫?真是怪事了,你好好看看畫上的那幢房子在什麼地方。”
林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幅畫,那幢房子,那幢房子,那幢房子已經糾纏了她整整一生,也許還要糾纏下去:“為什麼我問這幅畫你會說怪?這房子究竟在什麼地方?快點告訴我!”
何明一聲不吭的坐了下來,咬著自己的一根手指頭,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林紅急切的抓住他的手:“阿明,你快點說啊,這幅畫——這幅畫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會向你詳細解釋這其中的原因的,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告訴我,這幢房子究竟在哪兒?”
何明仍然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瞧著林紅:“你站起來——站起來從窗戶上往外邊看。
林紅詫異的看了看何明,看他的表情古怪,就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向外邊望去。
她所處身的這幢宅子位於河濱地帶,是何明事業有了成就之後專門為他家人建造的,從林紅這個角度,能夠看到汙濁的河面上飄浮著許多垃圾,還有一條用來點綴河面風景的烏篷船,那艘船在河心停泊得時間過久,缺少照料,船隻的烏篷和甲板上都長滿了亂糟糟的雜草。
河的對岸,是一條剛剛修築不久的公路,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行人不多,偶見幾個步行的採風者走過,拿著相機對著這邊指指點點。林紅看著外邊,忽然見到一個遊客正拿著照相機,對著她這邊拍照,她習慣性的理了一下頭髮,突然之間恍然大悟,猛的轉過身來,看著何明:“你是說——是說——!”
“你現在明白了吧?”何明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把手摟在她的腰上:“這幅畫裡的房子,就是你現在正在做客的這一幢,這事可真是——真是怪!”
“什麼地方怪?”林紅立即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