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大老爺們也不好讓她進屋,便衝著他媳婦使了個眼色,他媳婦立即上前一步,牽著那婦人的手道,“荷花妹子,你跟我到這側屋來坐吧,別站屋外頭,這黑天瞎地的,也怪涼的,別把孩子給凍著了。”
荷花縮了縮身子,低下頭去,身體佝僂起來,“不,不用了,俺,就站外面就好了。”
“你嫂子讓你進屋,你就進屋,別耽誤人家正經事。”沈襲玉前面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朝著荷花一瞪眼,荷花渾身抖的更厲害了,忙答應著,“哎,哎,好,好的,我,我這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荷花竟然牽著兩個女兒的手朝院外面走去。
王慶成媳婦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那個中年男人,“荷花本來就膽子小,你幹嘛當著這麼多人兇她,荷花妹子,咱別理你表哥那渾人,你跟我來,我這鍋裡頭還有一點粥,我看這兩個孩子還沒吃晚飯吧?”
聲音逐漸小去,王慶成老婆估計是帶荷花和兩個孩子吃東西去了,沈襲玉的耳朵卻是捕捉到王慶成老婆那句話,別理你表哥那混人,她滿眼疑惑的看向王慶成,王慶成連忙解釋道,“那位是荷花的大表哥王大柱,坐在大柱旁邊的都是他兄弟王二柱,他們家一共有四兄弟,還有三柱和四柱今天沒來。”
沈襲玉在紗帽下面差點沒忍住,這家人起名也太省事了吧,直接就一二三四了。
王慶成也沒察覺到,還在介紹著,“大柱四兄弟一共有塘七十多畝,大柱和二柱已經成親了,也分了家,大柱家娃多,就分了二十畝塘,二柱家十七畝,餘下的就是三柱和四柱的了。不過暫時這七十多畝塘都歸大柱在管,大柱會管會弄,是我們王家村少有的能手,每年至少可以賺這個數呢。”王慶成用手比劃了個五,再比劃了下十。
其它圍坐的人都滿臉羨慕的模樣,這事他們原本都曉得的,不過現在經由王慶成的嘴說出來,那心裡就更羨慕了。
七十畝塘年產效益才十五倆,居然還敢說自己經營的好?
接著王慶成又介紹了一家人,是王慶成媳婦的表弟家,也姓王,叫王應良。
王應良是個落第的秀才,在鄰村的私塾裡教教人認些大字,也謀點束脩,算是有額外的收入的,但是因為王秀才家裡有個常年生病的兒子,再多的錢都是無底洞。
他們家開始的時候有五十畝塘,後來為了給兒子治病,就賣掉一部分給村長家了,現在也賣的只有二十二畝不到了,王秀才又不善經營,這二十二畝塘每年賺的收入,還不到三兩銀子,是以家境每況愈下。
這王秀才有些迂腐,本來王慶成也不打算喊他的,但是看著自己的媳婦急的像熱鍋上螞蟻一般,只得硬了頭皮,喊他過來商議,結果他書呆子習氣犯了,還真把自己當個數了,覺得他是個秀才,高人一等的,想要買他的塘的,至少也要上他家來求,怎麼還要他這個秀才先生上王慶成家裡談,是以今天缺席了。
沈襲玉嚴重懷疑他們近親結婚,反正大家都姓王,嫁來嫁去也不賒本,這要放現代,也不用爭跟誰姓了。
沈襲玉壓低嗓音,在紗帽後面點了點頭道,“既然他不願意來,想必是不願意再將塘出租了,那便算了,反正想要出租的人多的是。”
王慶成家的媳婦,一聽沈襲玉這話,還道她怒了,連忙上前告罪起來,連小席也不敢喊了,只道,“席老闆,我這表弟就是讀了點子書,自以為了不起,每次考試都不中的,還把家裡一點老底都掏光了,要不是我那表弟媳替人家漿洗衣服,繡點子手帕,他哪裡有那個錢揮霍,家裡還拖著一個病泱泱的兒子,更是要窮的都揭不開鍋來了。您看這哪裡敢勞動您大駕,我這就去說他,都什麼時候了,擺什麼臭架子,鄰村裡正要不是看他可憐,怎麼可能讓他去私塾裡教學生認字,他也不用腦子想想,整天只知道埋著在紙堆裡做白日夢。”
第四九章 租塘議價
王慶成媳婦說罷便要拿鷓子盆去王秀才家,沈襲玉也沒攔她,因為她不能表現的太主動,太關心了,做生意就是這樣,就算你明明很想要某樣東西,你也不能表現的急切,否則人家一看你喜歡,必然要抬價的。
果然沈襲玉的淡定,讓在座的兩戶人家臉上都神情莫定,那荷花反正在側屋裡頭,也不知道什麼想法,坐在堂屋裡的王叔公繼續悶著頭抽著菸袋,啪答啪答的也沒個話兒。
王大柱和他兄弟王二柱正埋著頭在一起不知道嘀咕啥。
沈襲玉朝著王慶成看了看,他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即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考慮的咋樣了,席老闆可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