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再次呼嘯而來,從離地不到三十米的高度掠過。如此近的距離,飛機下部的每一個細節地面上的人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公路上這支**部隊的規模、兵員數量、主要裝備以及狼狽不堪的狀態等細枝末節的情況,這會兒恐怕也已經收入了日軍飛行員的眼中。
“不要停,給老子繼續打,打下飛機的重重有賞。”拎著手槍的軍官猶自在公路上嘶喊著,機槍組計程車兵們也都咬緊了牙關,把槍口調轉至敵機俯衝的方向齊齊扣下扳機,機槍手的身體也隨著機槍的轟鳴而有節奏的不停抖動著。又是一輪超低空掠過,日軍戰機這次掃射的時間更長,30軍的機槍追著這兩架日軍戰機猛烈開火,機槍連續射擊的後坐力使得射手和肩扛支架計程車兵呈現出一種非常怪異且彆扭的姿勢,而許多散開躲避空襲的**士兵也以手裡的步槍向空中射擊,但日軍戰機還是若無其事地飛走了。
“轟”“轟”日軍戰機上再次投下炸彈,他們這一次的投彈很是精準,從戰機上投下的炸彈準確命中了被輜重部隊視若性命的彈藥卡車,在一連串震天動地般的爆炸聲中,碩大的火團和濃煙騰空而起。公路上30軍輜重部隊對空反擊的機槍聲停了,一連串的爆炸讓他們失去了滯留在公路上的彈藥卡車不算,那些猶自使用機槍攔截日軍戰機的機槍組也被隨著爆炸濺開的彈藥所傷。
公路上升騰起的火團和一連串的爆炸讓日軍戰機飛行員欣喜若狂,毀掉支那軍隊的彈藥物資,他們這支飛行隊的任務就算是已經完成。可帝**人的榮譽感卻使得他們還想要在這裡停留一陣,雖然炸彈已經全都投擲完了,可他們還有機關炮的彈藥,已經完全控制了制空權的日軍戰機對於使用機關炮殺敵一樣很有興趣。
結束了投彈任務的日軍戰機再次爬升到俯衝高度,然後優雅地側身盤旋,調整姿勢後又以小角度俯衝下來,直到它們距離地面只50米才開火。這一次,落在地面的彈雨彷彿是由無形之手劃出的直線,而且中間那條彈點的間隔要比側旁兩條寬出一倍以上,每一個彈點都如同小型手榴彈般發生爆射。彈道沿著飛機飛行的方向迅速延伸,觸入**士兵散佈的區域時,泥屑紛飛的場景變成了泥屑與血花碎布混雜。
刺耳的機槍聲蓋不住痛苦的哀嚎,地面的**士兵們拼命用手中的的武器向上射擊,肉眼甚至可以看到有許多飛射而去的彈點打中了日軍飛機,然而它們再一次若無其事地飛走了。連續幾次超低空“表演”好像仍沒有讓那些日軍戰機的飛行員心滿意足,他們駕駛戰機不急不忙地爬升,這一次盤旋的時間稍久,基本是以30軍輜重部隊為圓點轉了大半圈,然後又從南面發起俯衝掃射。
接連數次俯衝掃射之後,打光了所有彈藥的日軍戰機終於拉起機頭揚長而去,在公路周圍留下一片狼藉。被區區幾架飛機折騰得死去活來,倖存的**士兵們個個灰頭土臉,茫然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悲哀。他們默默地救助傷員,或在滿地遺骸中尋找可能倖存的昏迷者,而指揮這支輜重部隊的軍官卻下落不明,情況看起來著實不妙。
日軍戰機走了,唐城也終於有時間整理二連自己的事情,那一輪日軍戰機的地空俯衝掃射讓二連又失去了十幾個人,現在的二連算上傷員還湊不夠60人。“情況不太好,師部給咱們的電臺兵一死一傷,電臺也被打爛了,我問了30軍那幫人,這裡到小界嶺前線陣地只有6裡地,離著麻城還有老遠,咱們或許是走錯方向了。”沉著臉的牛老桂過來和唐城小聲說著二連的情況。
唐城終於把一直壓在胸前裡的那口氣長嘆了出來,不管是和30軍的輜重部隊還是蘇大同連相比,在剛才的這場日軍戰機遭遇戰中,二連都是損失最小的。可聽了牛老桂的話,唐城這才發現,二連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很好,也許能算得上是已經陷入死境了。“叫還能動彈的弟兄砍樹枝,用綁腿捆擔架,咱們帶著受傷的弟兄回麻城。”唐城指定自己的這個命令足夠把自己再次送進軍事監獄,可他別無選擇,二連再這樣和日軍打幾次,就剩不下什麼人了。
“我看,咱還是先跟30軍的那幫人走一段吧,就這樣撤去麻城,說不定咱們連縣城都進不去,30軍那幫人說麻城早就被42軍手下的部隊佔了。”牛老桂沒有唐城那種敢於孤注一擲的氣度,但他是個積年老兵,對於軍規法紀的瞭解遠比唐城熟悉。唐城下來二連回撤麻城,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就是逃兵畏戰,這要是被42軍的人識破了,大家都是要掉腦袋的。
唐城指定牛老桂說的沒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牛老桂的建言。老東北帶著人在林子裡砍伐樹木製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