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沒時間去看劉山羊他們三個怎麼樣了,他得要一邊用左手的駁殼槍對著那破洞開槍,一邊用右手在地上摸索著自己掉落的那支駁殼槍。日軍已經衝過街角,除去這個想要從破洞鑽進來的傢伙,唐城還至少在破洞那裡擊倒了兩個日本兵,所以唐城不敢停下來,他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那破洞上。
“轟隆!”一發擲彈筒榴彈打在一堵臨街的這堵石牆上,已經承受過兩輪手榴彈爆炸的石牆終於坍塌下來,瀰漫的粉塵一下子讓他整個人變成了灰色,飛濺的碎磚更是讓唐城渾身刺痛。彌散的揚塵讓唐城根本睜不開眼,可日軍牛皮軍鞋踏地的聲音卻逼著唐城不得不繼續戰鬥,牆塌了,保護他們的屏障已經不復存在,唐城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自己手中的這兩支駁殼槍。
小院裡滿是揚塵和煙霧,唐城不光看不見日軍,就連劉山羊他們也看不見,如果不是耳邊傳來日本兵的腳步聲和遠處的槍炮聲,唐城甚至會認為這裡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噠噠噠”唐城右手的駁殼槍一個連發先打了出去,在看不見敵人的情況下,使用連發顯然要比單發射擊更有優勢。打出一個連發,唐城快速的向自己的左側移動,他記得自己的左側便是碾子倒地的地方,碾子那有手榴彈。
唐城從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日本兵給團團包圍了,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像街口陣地的那幾個老兵一樣,攥著手榴彈撲上去和日本兵同歸於盡。可現在的局面並不比唐城當初在街口陣地時強多少,劉山羊、碾子和九斤生死未卜,臨街的石牆又被日本兵給炸塌了,而自己的子彈也已經不多了,唐城只能用手榴彈來逼退敵人。
向左側移動了一截的唐城伸手挨地上摸索著,直到他的手摸到了一根帶子,而帶子的那一頭便是碾子用來裝手榴彈的挎包。帶子那頭傳來的沉甸甸令唐城心頭一喜,可就在這時,一隻軍鞋已經狠狠的踹在了唐城的身上,“啊”的一聲痛呼,唐城連同那個裝著手榴彈的挎包整個被踹的在地上翻了一圈。
背上挨的這一腳遠遠不及唐城的胳膊撞在磚石上來的疼,就在唐城以為自己將會被日軍手中的刺刀釘在地上的時候,“噠噠噠噠噠噠”煙霧中突然出現的槍火讓唐城悲喜交加。“小子,還能喘氣不能,要是還有氣,就別躺在地上裝死狗,起來和老子一塊教訓這幫狗孃養的小鬼子。”唐城從沒有覺得劉山羊的破鑼嗓子會如此的美妙動聽,在自己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劉山羊的出現令唐城喜出望外。
牆外的日軍對院子裡面實施了連續兩輪的試探,都只是發現只有唐城一個人在還擊,所以在他們用手雷炸塌了石牆之後,外面的日軍才會直接順著石牆上的缺口攻了進來。劉山羊的突然開火不光是唐城自想不到,就連這些自以為得手的日本兵也沒有想到,最先越過缺口闖進院子的幾個日本兵此刻正在劉山羊的槍火下抽搐著身體。
唐城也不起來,就直接仰躺在地上,用更換了彈匣的駁殼槍只和石牆的缺口,在劉山羊更換輕機槍彈匣的時候,他的駁殼槍將會成為補充火力。“你他孃的還不起來,把九斤和碾子弄醒了,往旁邊的院子撤,留在這裡只能等死。”換好的彈匣的劉山羊一定都不領情,劈頭蓋臉對著唐城就是一頓臭罵,而後者只能完全照辦。
碾子的身上沒有新增新的傷口,他只是被爆炸被震暈過去,九斤可糟糕的多,他的後背上至少有三塊彈片,不過還都不算致命。和清醒過來的碾子合力把昏迷中的九斤拖過兩個院子之間的破洞,唐城正好看見劉山羊丟擲手中的兩顆手榴彈。“出不去了,外面也來了日本兵。”從水缸上跳下來的唐城疾步奔到了那破洞邊,平端了右手的駁殼槍對著劉山羊身後出現的土黃色連續開槍。
“轟”“轟”“轟”唐城從陣亡日本兵屍體上摘下來的手雷被碾子一股腦全都扔出了院子,巷子裡全是煙霧和揚塵,當然也少不了飛濺開來能奪人性命的彈片和碎石。“快,炸開另一面牆,我就快擋不住了。”倚在院門邊的碾子用左手拎著九斤身上的駁殼槍朝外面連連開槍,可巷子裡的日本兵數量比他預想的要多,再加上碾子用左手射出的子彈大多不知飛去了什麼地方,只用左手開槍的碾子感覺自己就要守不住了。
“慌什麼”鑽過破洞的劉山羊把眼一瞪,拎著機槍去了門口把碾子替換下來。“轟”被替換下來的碾子炸開了另一面與其他院子相連的石牆。破洞邊的唐城微微楞神的時候,忽然心頭湧起一絲不耐,下意識的把身體向旁邊一閃,只聽得“當”的一聲脆響,唐城一個仰面朝天已經翻到在那破洞邊,頭上的鋼盔也掉在地上滴溜亂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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