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劉山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營部,只是不自覺地蹲在團部外不遠的一面牆便低頭思索著。他自持和謝承瑞不是關係太好,尤其像謝承瑞出身黃埔的軍官,更是看不上自己這樣打爛仗一點點爬上來的軍官,可為什麼謝承瑞會讓他來指揮一營,劉山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不能是你?”跟著出來的謝承瑞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把整包的香菸拍在了劉山羊的手裡,自己則帶著那個小傳令兵扭頭走了,根本就不給劉山羊繼續發問的機會。從二連暫歸二團指揮的第一天起,謝承瑞就在悄悄的觀察這個渾身兵痞氣息的傢伙,他承認看不起兵痞一樣的劉山羊,可二連的變化還是令謝承瑞非常的滿意,尤其二連在道口陣地和日軍的交火,更是大快人心。
看著謝承瑞遠去的背影,劉山羊從口袋裡摸出麻子臉送給自己的火柴點燃了嘴上的香菸,菸草的味道很奇怪,並沒有劉山羊想象中的那樣美妙和醇厚。老兵幾乎都會抽菸,經過一天苦戰的陣地上到處都是散發著臭味和血腥味的屍體,老兵們抽菸只是為了遮掩這難聞的味道,驅散那百無聊賴的寂寞。
團部外面來來往往的都是士兵,劉山羊有些迷茫的站在一個街口,謝承瑞臨走的時候叫他帶著人去領取彈藥補給,可他這個營長的任命只是短短的兩分鐘就決定了下來,連最起碼和其他軍官見面通報的時間都沒有,劉山羊不知道該怎麼和其他軍官排溝通。使勁的擺了擺頭,劉山羊拎著自己的步槍決定還是先去找回自己連裡的人,有了他們,自己的底氣多少也會足一些。
“連長回來了”看著有些恍惚的劉山羊出現在救護站所在的街口,一直蹲在門口的雙喜大聲的給屋子裡的老兵們報信,正在物資裡翻箱倒櫃尋找食物的老兵們急忙又躺回到了大通鋪上。只是短暫休整的他們是被肚子給餓醒了,可是又找不見劉山羊的影子,老兵們只好試著在屋子裡找尋些食物。
“邱建功,從現在開始,由你代理連長的職務,在咱們離開南京之前,你有權指揮二連的每一個人。”劉山羊從口袋裡拿出從團部順來的幾包餅乾扔給了雙喜,倒是他剛剛說出的話讓邱建功在內的老兵們目瞪口呆。這都是什麼情況,怎麼邱建功就接替劉山羊的職務成代理連長了,難不成劉山羊被叫去團部是為了撤他的職?
“我不幹,就他孃的二十幾個人了,還他孃的什麼連長,倒是班長挺合適的,你還是留著自己玩吧”邱建功只是楞了幾秒鐘,便露出一副嫌棄之極的表情,滿口都是調侃的口吻。邱建功倒不是故意推脫,他是老兵不假,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扛槍吃糧混日子他在行,要是帶著這麼些弟兄在戰場上活下來,他絕不會是這塊料。
麻子臉幾個更是一副就該這樣的表情,雖說他們沒有說什麼,可是看向劉山羊時的那股子憐憫之色,卻暴露出了他們此時的心情。如果沒有劉山羊,光是道口一戰二連傷亡的弟兄就不會那麼少,再算上城門外的防守戰,大家怕是早就成了屍體了。
“別說了,就這麼定了,邱建功接替我做你們的排長,我被謝團長任命代理一營的營長,帶著你們駐守光華門,現在都跟我去領彈藥補給。”劉山羊環視了一圈被老兵們翻的亂七八糟的屋子,卻沒有看到唐城的身影。
“我不是聽錯了吧,連座現在是營長了,那原來的營長幹什麼去了?莫不是死了吧?那連座當了教導隊的營長,咱們是不是也就算教導隊的人了?”跟著劉山羊出了屋子的老兵們拎著自己的武器和鋼盔,聚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著。城外不時響起的炮聲都不能打斷他們的議論,劉山羊還在人堆裡找尋著唐城,根本沒時間搭理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們。
“唐城去哪了?你們誰知道?”劉山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見唐城,不由得心頭便是一陣火起,那小子是個看不住的,說不定又開小差跑路了吧,難道二連就這麼不受他待見。劉山羊以為唐城又跑路了,這倒是冤枉了唐城,受傷被送下來的九斤就在他們隔壁的救護站裡,閒著沒事的唐城在劉山羊跟著團部的傳令兵離開後,就跑去救護站看望九斤去了。
唐城看到的那些躺在救護站外面的傷兵只是等死和等待救治的人,已經接受過治療的傷兵全都在救護站的後院,胳膊上被日軍的子彈打出一個槍眼的九斤就在後院。“這下後悔了吧,當兵打仗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看到外面死掉的那些人了嗎?他們和你都是一樣的新兵,新兵是死的最快的。”見吊著一隻膀子的九斤精神不錯,本來還很擔心的唐城開始拿話打趣他。
“其實這也沒啥,就是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