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可能被調回城裡去協防。”伸手拍了拍唐城的肩膀,劉山羊小聲囑咐道,“槍子不長眼,打仗的時候不要蠻幹,如果看著形勢不對頭,你就向後撤,團部問起來,你就說是我派回去搬救兵的。”
唐城被劉山羊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劉山羊這是在要自己做逃兵,逃兵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被槍斃的,進二連的第一天,唐城可就聽牛娃子說過這些事情。“我們真的守不住了嗎?城裡不是有那麼多的部隊,多派點援兵不行嗎?”望著劉山羊憔悴的臉,唐城乾巴巴的冒出句話來。
唐城這幾天見到日軍的進攻都是幾十人或是百多人的規模,只有拂曉這一次是有200人左右,他不信陣地對面的日軍會是人山人海。南京有這麼多的防守部隊,就是一命換一命,日軍也賠不起,為什麼二團看著一營在這裡和日軍死戰,而遲遲沒有援兵過來幫手,年輕的唐城實在想不明白。
“你傻呀,日軍又是大炮又是坦克的,咱們手裡有啥呀?要不是你小子在上海那破樓裡找到了這些20響,咱們二連可能早就被打光了。”許是看出了唐城眼底流露出的不甘,劉山羊笑著敲了唐城一記爆慄。“記住,要好好活著,人活著才有機會,要是咱們都死球光了,二連可就真的沒了。”
第三十一章 激戰前的平靜
日軍還沒來,唐城的心卻已經亂了,謝波和劉山羊想盡了辦法也要把自己留在二連,可這會劉山羊卻在言語中暗示他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做逃兵,這讓本就不情願留在二連的唐城更加的心亂如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年輕的唐城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劉山羊,想試著從劉山羊的面部表情看出點什麼來,可惜劉山羊此時也是滿臉的焦黑和汙漬,唐城根本連劉山羊的表情都看不出來。
拂曉之後,一營的陣地迎來了少有的寂靜,幾乎陣地上所有的人都在抓緊時間休息,只有心懷疑慮的唐城沒法閤眼,反正自己左右無事,唐城乾脆照老規矩盤腿坐在自己的掩體裡開始拆卸擦拭自己的兩支20響駁殼槍。拂曉前的那次日軍進攻來的快退的也快,根本沒有唐城和日軍近身開火的機會,唐城最多就是用毛瑟步槍在日軍撤退的時候打了兩槍。
唐城當然不想死,其實戰鬥中出現逃跑者是常有的事,總有一些人承受不住戰爭的壓力而成為逃兵。他們這些人逃離戰場之後,會想法變賣掉自己的武器、軍裝、軍鞋和身上所有和軍隊有關的物件,不過他們中的很多人要嘛死在敵人的槍炮下,要麼是被己方督戰的軍官槍下,總之能活著逃離戰場的逃兵只會是一少部分。
唐城在千燈鎮和蘇州見到的那些是潰兵,潰兵和逃兵不一樣,潰兵雖說也脫離了戰場,可他們會尋找到自己原來的部隊重新參加戰鬥。而逃兵卻是可恥的,他們可能會脫下軍裝混入百姓的行列裡逃之夭夭從此不再戰鬥,也可能等他們花完了變賣武器換來的銀錢之後,再重新加入另一支部隊,等待著再次成為逃兵變賣武器換錢的機會。
唐城從心底裡就打消了逃跑做逃兵的打算,何況就算他僥倖逃離戰場活了下來,他又該如何掩飾自己逃兵身份並且活下去“現在這個看著煉獄般的戰場反而成了他眼下最好的選擇,只要堅持過三天,二連就會被重新換防回城裡,南京城i畢竟比起外面要安全些,況且九斤還被留在了城裡的救護站裡。
擦拭好自己的兩支駁殼槍,無所事事的唐城有擺弄起了自己那支毛瑟步槍,步槍的標尺仍然停留在200米的刻度上。唐城從口袋裡翻出接連幾場戰鬥存下來的子彈,數出五發填入彈倉,然後假意扣下扳機、拉槍栓、退出子彈、推動槍栓復位,扣動扳機、拉槍栓、退子彈,如此不斷的重複著射擊動作,將心中的恐懼、後怕、茫然等等全部寄託在自己的動作裡,把想象中射出槍膛的子彈盡數射向陣地的前方。
200米和300米的區別,唐城以前是沒有直觀概念的,他只是從謝波那裡得知毛瑟98k步槍的有效射程是800米。這個“有效射程”其實是指子彈的殺傷射程,受到風速、子彈自重等因素的影響,在距離超過500米的情況下,即便是狙擊手也很難以準確地射中目標。而肉眼在這個距離內所看到的“人”僅僅是個模糊的輪廓,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樣能夠辨清高矮胖瘦、膚色甚至面孔。
四十幾個小時,三次發生在白晝的戰鬥和一次發生在夜間的戰鬥,讓唐城對200米這個距離有了新的認識。當敵方目標僅僅邁入600米距離時,守軍仍是以迫擊炮和重機槍火力實施攔截,300米才是輕機槍和步槍開始發揮威力的標尺,也許把敵人放近一些再打效果會更好。只是面對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