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劍之人,不愛劍便不會用劍。
用劍之人,不誠於劍便不懂用劍。
唯有極於劍誠於劍,才能以劍縱橫,才能以劍為他人之所不能為。
這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簡單,只有專注於一件事,才能讓自己完全爆發出能量。
若是做不到,那就是不夠專注。
這就是劍客昆岡的想法,所以他很專注——手上的指甲剪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身上穿的永遠是一模一樣的衣服。
劍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光滑如水,吹毛斷髮,寒氣逼人。
跟隨玄黃,是因為那是強者,和加入黑暗之雲,跟隨決明子一樣。可以讓自己的劍有用途,讓自己的劍不至於空懸腰間。
因為他的劍是殺人的劍,他的劍招是殺人的劍招。
正因為劍太鋒利了,他的心也如同劍一樣冷酷,讓自己劈波斬浪,不受任何束縛。
無論在任務空間還是神國空間,當他從一個冷兵器愛好者成為一個絕代劍客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辜負腰間的這柄劍。
因為兌換的存在,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對於劍的領悟也越來越強。這讓他很滿意,因為這正是他需要的,他想要的。
然而,任務空間有世界之心、神國空間有神性之石……這樣的東西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東西本來就不該存在!
如果一個弱者、懶惰者、對於力量沒有領悟的傢伙偶然間得到了神性之石,他就可以對抗所有一般意義上的強者,就算是你再如何努力也是一樣!
對這種東西,昆岡很厭惡。這樣的東西存在,根本就是顛覆了規則——無論如何努力,流下多少汗水,只要對方運氣好,你就拿對方無可奈何。
不僅僅如此,昆岡發現,只要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打破完全相信手中長劍的情況,就必須用那神性之石作為輔助。
在這樣的選擇面前,昆岡最終選擇了生存下去,讓自己融合了神性之石。
手中的劍還是一如既往的鋒利,昆岡本人卻多了一點小小的愧疚,像是背叛了什麼。
從任務世界中訓練回來,昆岡面色冷淡,走向黑暗之雲的總部。
雖然我知道,我的心未曾改變,我的劍,還是那把劍嗎?
“真是好久不見,昆岡。”
一個聲音說道。
昆岡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看向了對方。昆岡身上穿的的白色長袍,對方身上也穿著白衣服,不過是厚重的白色大氅。
兩人腰間都配著劍,都是一樣的姿勢。
若不是兩人相貌高矮不同,別人一定會以為這兩個人是孿生兄弟。
“生白?”昆岡問道。
對面那人微笑起來:“看起來你還沒有忘記老朋友。”
昆岡的臉色冷漠下來:“是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過你這樣一個冒牌貨朋友?”
來的人是範萬文的複製體,面帶古怪的微笑,絲毫沒有因為被拆穿而臉色難看。
“這麼看起來,你已經知道生白範萬文的死訊了。稍微有些抱歉,對於把範萬文當做對手來看的你來說,這實在是一個不好的訊息。”
昆岡看著他,不動聲色。沒有說任何話,但是無形之中範萬文的複製體卻感覺到了他的問題:那又如何?
複製體範萬文笑了起來:“對此,你或許會感覺到不習慣,但是我認為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世界上能夠作為你的對手的人多得是。當初沒死的範萬文,說實話,只是相當拙劣的一個。”
“你對這些事情很瞭解?”昆岡問道。
複製體範萬文的面部表情顯然完全傳承自範萬文字體,臉上肌肉抽了抽,做出一個並不好看的古怪笑容:“當然。一個蠢女人,為了向許樂——哦,這個你或許還不知道,那個決明子就是許樂,決明子只是他的代號。”
“為了向他獻媚,那個蠢女人將範萬文的記憶都給了我。在此基礎上,我輕而易舉地超越了範萬文,領悟了範萬文的生生死死劍。”
昆岡看著他:“我並沒有看到你有任何超越他的地方。你浮躁的簡直不像是一個身上配著劍的人。從你現在的表現來看,你侮辱了你的劍。”
複製體範萬文停下了自己古怪的笑容,眼神凌厲起來:“昆岡,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莽撞,只會更好的打探清楚面前的究竟是什麼人之後再這樣說。”
昆岡淡淡地看著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已經不能算一個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