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面對著潮起潮落的大海,身形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過頭來道:“三位仙人久等了,朕望大海,橫無際涯。仙人久居海外,可知這天地之間可有邊際?茫茫大海又到何處為止?”
許樂答道:“這是自然,大海豈能無邊?算起來,大秦面朝東海南海其實俱都是一海,大海的邊際豈不就是大秦?”
“至於海的另一邊邊際在何處,其實倒也距我所住之處不算太遠,十萬裡之後,美利堅身側便是海邊。”
秦始皇聞言,精神更加振奮:“如此說來,仙人所居之處便是天的盡頭,海的邊際?”
“自然不是,陛下豈不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許樂說道,“我等著這方天地自然不足為道,莫要說大海,便是我們腳下的大地,也是十萬萬里長遠,以常人之力難以盡數走完。”
秦始皇微微沉吟:“仙人此言也是有理,朕命蒙恬北擊匈奴,開疆闢土,同樣未曾聽聞有什麼盡頭。”
說完這話,他又對許樂三人問神仙的生活,話裡話外,依舊是想要長生之術。
許樂大略的說了說《大鬧天宮》中的天宮模樣,聽聞僅僅一顆桃子便有長生不死,萬載千秋的效用,秦始皇頓時大為豔羨:“其餘仙果儘可不要,我只要這仙桃一顆便已心滿意足。”
便在這時,趙高悄悄上前:“始皇帝陛下,丞相李斯已然準備祭大禹,可有所命?”
秦始皇微微頷首:“此是自然。大秦以水德而天下,正要祭祀大禹。頌文好了麼?”
趙高心知始皇帝問的並不是大禹的頌文,而是秦德的頌文。俯首從胸中掏出一塊布帛,趙高輕聲道:“陛下請看。”
秦始皇微微擺手:“念給朕聽。”
趙高連忙說道:“此乃頌文,卑微人豈敢?”
秦始皇微微一哼:“可曾寫入仙人?”
趙高連忙俯首:“似乎不曾。”
秦始皇抓過那布帛,看向上面的布帛,上面是一排排的小篆:“皇帝休烈,平一宇內,德惠修長。三十有七年,親巡天下,周覽遠方。遂登會稽,宣省習俗,黔首齋莊。群臣誦功,本原事蹟,追首高明。秦聖臨國,始定刑名,顯陳舊章。初平法式,審別職任,以立恆常。”
秦始皇輕聲唸到這裡,不再多說什麼,而是把布帛扔給了趙高:“改。”
趙高連忙躬身接住布帛,小心翼翼向後退去:“喏。”
許樂聽著秦始皇的輕聲唸誦,不由地有些奇異:“原來是登會稽望南海。既然如此,那到山東琅琊夢入海神、與海神大戰的時候,豈不是還有一段時間?以古人的行程,和這浩蕩大軍的行軍速度,怕不得有兩個月?”
神國空間會大發慈悲?許樂當然不抱任何希望,事實已經數次證明,在這種時候下,神國空間只會改變劇情,加快劇情進度,絕不會給冒險者什麼便宜佔,只會讓冒險者更加手忙腳亂。
秦始皇看向了許樂,許樂淡然一笑,不見驚喜,也不見不悅:“陛下有心了。我等方外之人本不看重名譽,經此宣揚,卻又令人側目,正也是個好處。”
秦始皇聞言,回答道:“仙人海涵,本來神通玄奇,不該置喙。”
兩人又客氣一番,秦始皇的觀海之行就此宣告結束,邁步下去,護衛簇擁住四人,返回了馬車。
天色漸漸晚了,秦軍已經開始壘灶做飯,秦始皇又想留下許樂三人宴飲,許樂便找了個藉口婉拒了。
和秦始皇的關係已經足夠了,再靠近這個梟雄,除了被他看得明白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用處,因此並不用一定要參加他的宴飲。
適當的保持距離,反而會讓秦始皇對他們有神秘感和敬畏感。
夜晚宿營,自然不是在馬車之中,而是在簡單搭起來的營帳之中。許樂三人被視為貴客,因此進入營帳的同時就有人送來了一盞油燈。
普通軍卒自然是必須嚴守軍規,除夜哨之外,其餘全部睡下,不得將令,不能在軍營中胡亂行動,甚至連夢中囈語、呼嚕也不可大聲。
這照明的油燈乃是油脂所做,味道帶有一股刺鼻異味,極不好聞。
既然已經開始裝神弄鬼,許樂自然也就不怕有什麼忌諱,直接滅了油燈,換上一盞明亮的探照燈。
外面有人口中喃喃稱道:“仙人神通,果然不同尋常……”
顯然是被這營帳中透出的強光的驚呆計程車兵。
“隊長,今天的事情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在並不怎麼豪華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