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事,誰是誰非?怕是參與的越多,越說不清楚。今日你滅我滿門,來日我殺你全家,欲說正義,誰也談不上,不過是一個俠以武犯禁罷了。
絕山城距離天下會總壇不足百里,武林中人往來絡繹不絕,喋血街頭之事常有發生。到也叫這城中的店家找尋到一處頗為快捷的生財之道。
白袍長劍,腳踏紫金靴,長髮飄逸。這等人若是跟人起了衝突,殺了人,一般是不屑於收屍的,那死去的江湖豪客身上的銀子就要被“好心收屍”的店家賺個痛快了。
若是那等獐頭鼠目,渾身破爛骯髒,手上功夫不太行,偏偏把人暗算了的傢伙殺了人,那可就讓店家們失望了。這等人最是陰毒小氣,你敢從他口中奪食?明天你全家性命就不保。
“喂?這兩天怎麼這麼安靜?”客棧門口的店小二對對門那家鋪子的夥計問道。
“神仙放屁,凡人遭殃唄……天下會吵吵鬧鬧的要搞什麼整頓,那些傢伙來的就少了。”那夥計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說道,同樣的對話,已經說了好幾遍了,兩人實在沒有什麼有趣的話題,就這麼說著說著,話又有點耳熟了。
那店小二才要回答,一陣轟雷似的馬蹄聲忽然傳入了他的耳朵裡面,他猛然直起了身子,看清楚街口來了十幾匹快馬之後,他便迅速地擺出了謙恭的姿態,高聲叫道:“貴客來了——!”
馬蹄聲越來越響,眨馬齊刷刷地停在了客棧門口,上面的騎手一個個翻身下來。
領頭的那人身穿黑色披風,雖然年輕,但是臉上冷漠至極,一張冷臉讓人看了就感覺心寒。
緊隨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白衣的俊朗青年,他渾身雪白,面容白皙,對著店小二溫和一笑,讓店小二不由地心中一顫,想起了近幾日傳說叛出了天下會的兩個人:步驚雲和聶風。
這絕山城距離天下會也不太遠,快馬加鞭也不過就是半日功夫,他們怎麼來了?
心中想著,店小二嘴上卻熱情的緊:“眾位客官,裡面請,小店有特色菜蘆花魚,茴香肉,其他菜色也是一應俱全,裡面好酒好菜伺候著!”
他說的又急又快,但是一眾人卻是憂心忡忡,分毫不肯停頓,也不理會他,店小二喊了一聲,裡面跑堂的連忙出來迎著。
十多人浩浩蕩蕩上了二樓,各自選了座位坐下,隨口點了酒菜,才又說起了正事。
“什麼時候去殺雄霸?”步驚雲當真符合某些劍客的描寫——他的劍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話也是冷的。可惜的是,他沒有凍住,而是的確就是這樣一個完完全全的“冷人”。
他對面的是一個鬚髮蒼白的老者,聞言之後,臉上露出一個慈祥和藹的笑容:“步驚雲,你總是太心急,某些事情卻是急不得的。你既然已經在雄霸手下忍耐了這麼長時間,又何苦急於現在這一時半刻?”
步驚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足與謀!”
說完話起身就要向外走,卻被聶風伸手拉住:“雲師兄且慢,這件事情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步驚雲冷哼一聲:“不必,我自己也行。”
“孔慈姑娘你也能救出來?”那個鬚髮蒼白的老者平靜地問道。
步驚雲根本沒有回答他的話,冷哼一聲轉回頭去。
聶風說道:“雲師兄,孔慈畢竟是你的女人,這件事情我們的確應該慎重一些,這一點,山老前輩說的也沒錯。”
步驚雲冷聲說道:“雄霸既然有人指點,那麼無論我們再在這裡如何想,他都會對孔慈不利,還不如早早上山,把孔慈搶回來。像是這些人一樣瞻前顧後,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擊敗雄霸。”
那姓山的老者微笑著說道:“步驚雲,你這話卻是不對了。秦霜既然喜歡孔慈,雄霸這時候又怎麼會把秦霜也逼反?對他來說,孔慈不過是一個利用的工具,還沒有必要一定要毀去。”
“不許你這樣說孔慈。”步驚雲冷聲喝道。
那個姓山的老者也不以為意,悠然自若的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孔慈姑娘當然是個好姑娘,你們兩位也無需過於著急,我們現在正在等待時機,時機一到,莫要說雄霸,便是整個天下會也無需放在眼中。”
步驚雲皺眉,冷聲說道:“憑什麼?就憑你們這點實力麼?據我這兩日觀察,你們一行十人,不會武功的居多,就連你也不過是一些旁門左道,只靠你們,如何對付天下會?”
姓山的老者聞言,臉上的笑容依舊和藹可親:“這麼說來,你還是想要和我動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