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允晟曾經歷過的末世那麼相似。
再這樣下去,情況會變得越來越嚴重。作為光明神,不應該是仁愛的嗎?不應該遍灑光明將黑暗驅逐嗎?為何亞度尼斯竟有種冷眼旁觀的感覺?莫非他鬥不過黑暗神?
每當周允晟這樣揣度的時候,腦殘晟就會跳出來大力維護自己的父神,讓他頭疼極了; 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多想。
教皇的隊伍一直墜在他身後。每當遇見魔物,隨同教皇前來的武者和法師就會合力將之絞殺,並不曾見教皇露過面,連光明結界都是他身邊的幾位祭司幫忙撐起來。
時間長了,周允晟產生了一個猜測。他知道二皇子和寶兒的光明石冠冕和戒指都碎了,同理,教皇的權杖應該也保不住。光明神連自己命中註定的愛人都能厭棄,對教皇就更不會容情。光是毀掉他權利的象徵還不夠,還有可能收回賜予他的力量。
沒錯,在這操…蛋的世界,光明祭司的力量是能隨時被收回的,這也是周允晟不敢得罪光明神的原因。光明神用神力操控著這個世界,把所有生靈擺弄成他期望中的樣子,更甚者,連魔氣的蔓延也有可能是他放縱的結果。
這樣來看,光明神似乎並不怎麼光明。當然,這個念頭他只敢在腦海中飛快閃一閃,害怕讓腦殘晟感知到了鬧起來。
他一路傳播福音,驅散魔氣,擊殺魔物,淨化被汙染的土地和水源,讓約書亞祭司的名諱漸漸廣為人知。尤其是薩迦亞帝國的民眾,簡直將他奉若神明。
這天,他們終於離開了帝國的國土,踏上了精靈族和獸人族的地界。這裡被魔氣侵蝕的狀況比任何一處都要嚴重,一路走來,大片大片的森林籠罩在黑色的霧氣中,儼然另一個黑暗森林。
而魔植與黑暗獸的出現也越來越頻繁,等級越來越高。
由於沒有強大的祭司撐起結界,教皇的隊伍傷亡慘重,更驗證了周允晟的猜測。但他絕不會好心的去幫助對方,反而選擇袖手旁觀。若是教皇能死在回教廷的路上,這是最好不過,他可沒忘了教皇覬覦光明權杖和神袍時的陰毒眼神。
…
一隻皇者級別的黑暗劍齒虎從草叢中一躍而出,朝隊伍撲殺過來。它赤紅的眼珠裡滿是對新鮮血肉的渴望,嘴裡噴出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黑火,只要沾上一顆火星,便無論如何也無法撲滅。衣服、人體、武器,甚至是法器,都會被燒成灰。
世間唯有光明之力能夠剋制這種來自地獄的火焰。
中央教廷的祭司一路走來已經把光明之力消耗一空,即便幾個人聯手,也只勉強撐起薄薄一層光暈,被劍齒虎撞了兩下就像水面的漣漪,盪漾幾圈後慢慢消失了。
反觀薩迦亞帝國的隊伍,一名少年坐在車轅上,一隻腳耷拉下來,一隻腳曲起,正以悠閒的姿態雕刻著手中的木頭。他並未手執權杖召喚光明之力,也未曾吟唱任何咒語,卻能撐起一個足以與天上的太陽相媲美的璀璨的結界。
那劍齒虎明顯感覺到了少年的強大,所以總是避著他,絲毫不敢靠近他所在的隊伍。當它偶爾被武者或法師擊中,撞上少年佈下的結界時,那種連獸核都快爆裂的劇痛感讓它越發忌憚。
也因此,教皇的隊伍幾乎承受了它所有的憤怒,不過十幾分鍾,人手就傷亡大半。一位光明祭司頂不住了,大聲喊道,“約書亞祭司,請你幫幫我們!你別忘了,保護教皇是你的職責。”
周允晟吹掉碎屑,用指尖輕輕撫弄幾欲成型的雕像的臉龐,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說錯了。強者應該保護弱者,我今年才18歲,職務不過是小小的祭司,實力如何能與三百歲的教皇陛下相比?你們應該向你們的教皇求助,而非我,畢竟你們是他的部下,而不是我的。”
這話說的幾位光明祭司啞口無言。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朝身後的馬車看去。
教皇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哪怕他不曾參與任何一場戰鬥,體內的光明之力也慢慢的逸散出身體。就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一點一點抹除他的光明屬性,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沒人比他更明白失去光明之力的祭司會遭受怎樣的輕視和鄙夷,更何況他還曾是高高在上的教皇。
一路上,他拼命向父神祈禱,換來的不是父神的恩賜,而是光明之力更快的流失。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被父神徹底厭棄了。
眼下的他別說撐起一個結界,恐怕連凝聚起一粒光點都無法做到。如果讓旁人察覺異樣,他能想象等待他的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