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在她身邊悉心照顧,溫柔的態度連家庭護士都自嘆弗如。
“喝口熱水。”周允晟將枕頭墊在薛靜依腰後。
“謝謝。”薛靜依接過水杯,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有話想跟我說?”周允晟鼓勵道。
薛靜依正想點頭,心臟卻劇烈抽痛了一下。這種痛苦從三歲起就開始伴隨她,醫生還曾斷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二十五,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她的理想、她的愛情,在人生剛起步的階段就已經凋零。
她甘心嗎?當然不!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甘心去死?
用力壓了壓疼痛不已的胸口,薛靜依緩緩搖頭。
周允晟靠倒在椅背上,勾唇笑起來。很好,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了,但是她沒抓住。只要今天她提醒他趕緊離開薛家,哪怕一個像樣的理由也不給,他都會放過她。
自私的人往往活得比較久,他可以理解薛靜依的痛苦,卻絕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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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很多天; 周允晟都在引導薛靜依說出真相,但令人失望的是; 不,或許應該說意料之中; 她從糾結痛苦慢慢變得麻木,閃爍不定的目光也越發沉靜。
她悄悄撥打了私人醫生的電話,詢問他如果不做手術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醫生在經過長久的沉默後給了她否定的答案。
“我好好調理,不會太生氣也不會太高興,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這樣也不行嗎?我不想用別人的心臟。”她帶著哭腔喊道。
醫生用悠長的嘆息回答她。
她哭累了; 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因為之前情緒起伏太大,心臟又開始一陣接一陣的抽痛。起初她還硬撐著,沒過幾分鐘就倒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喚道; “福伯; 小鄧,藥,我的藥!”
護士小鄧並未走遠,趕緊跑過來給她喂藥,並及時將她放平,解開最頂端的紐扣,託著她的頭部讓她能保持呼吸暢通。
老管家立即撥打私人醫生的電話; 對方感覺不妙已經在來的路上,一行人把薛靜依抱回房救治。所幸薛家財大氣粗,家裡什麼醫療器械都有,甚至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幫女兒換心臟,薛瑞還把其中一個地下車庫佈置成非常先進的手術室。
忙到晚上□□點鐘,薛靜依的情況才開始好轉。醫生沒把她今天打電話哭訴的事告訴老管家,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下樓途中碰見跟薛靜依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目光像手術刀一般滲出冷意。
周允晟略一點頭,側過身子讓醫生先走。他把一碗白粥放在薛靜依床頭,柔聲說道,“靜依你好點了嗎?好點了就吃些東西,不然身體受不了。”
老管家將粥碗端起來,面無表情的問道,“黃先生擅自動用了廚房?”目前家裡只有他、護士小鄧和一名男性助理,做飯的活兒自然全落在他頭上。黃怡什麼時候學會了用廚房用品他都不知道,感覺非常惱怒且不安。黃怡做出來的食物,他絕不會讓小姐碰哪怕一口。
“不是我做的,是助理先生。”周允晟擺手,表情非常無辜。
老管家面色依然十分嚴厲,叮囑道,“今後這些事不用黃先生來做,照顧小姐是我們的責任。”
“但我不是她的兄弟嗎?”
管家並不答話,只輕蔑的笑了笑就端起碗走了。他必須重新給小姐準備一份晚餐。
薛靜依躺在床上,木然的盯著頭頂華麗的水晶燈。她知道,如果不做手術的話,自己活下去的希望非常渺茫。她的血型是非常稀少的hh,也就是俗稱的孟買血,全華國十幾億人口,只有三十四個人跟她血型相同,除了少年,她也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跟自己配型成功的人。
“靜依,我感覺你的家人都不喜歡我,我想離開這裡。”周允晟擰眉抱怨。
“不,不要離開!”薛靜依瞬間從麻木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用力擒住少年細瘦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他肉裡,哀求道,“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離生的希望越近,她就越害怕死亡,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懦夫。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份報告書我從沒看見過!她不停催眠自己,悲慼而又痛苦的表情慢慢變得平靜。
周允晟意識到,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這樣一想,上輩子同樣的情況也曾發生過,薛靜依本來調理的非常好,卻莫名其妙的發病,醒來後死死拽著他的手,用飽含熱淚的眼睛盯著他,彷彿虧欠了他很多。
難道那個時候她也發現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