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碧萱全都想明白了,一邊搖頭一邊艱難的往後爬。
周允晟大步離開鳳儀宮,冷聲道,“趙碧萱,朕每次看見你就噁心的想吐。既然你如此喜歡齊瑾瑜,朕便成全你們。”
翌日,慧怡貴妃和太后雙雙得了急症。太后命大救了回來,下~半~身卻癱瘓了,慧怡貴妃福薄,第二天薨逝,死後不賜諡號,不享供奉,只用一張涼蓆裹了葬在京郊,連個正經的墓碑都沒有。恭親王犯上作亂被革除爵位貶為庶人,因那處未得到及時醫治,有些化膿,許是要在床~上躺很久。趙玄親自前往恭親王府頒佈了奪爵聖旨,使人把半死不活的齊瑾瑜抬到燕尾衚衕的一所破敗民居內,同時入住的還有晟帝賜下的一名女奴。
那女奴披著連帽大氅,看不見長相,懷裡似乎還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趙玄一走,民居內就響起摔打茶盞的聲音,更有嬰兒和婦女接連不斷的啼哭。朝臣們見皇上悄無聲息的處理了此事,並未濫殺無辜,也未遷怒旁人,越發覺得皇上仁厚。
世人都知道為了爵位的事,虞國公早就跟慧怡貴妃劃清了界限,太后聯合朝臣拱立二皇子為儲君時,素來不在朝堂上發言的虞國公還曾強烈表示過反對,言之鑿鑿的說二皇子非長非嫡,不堪大任。也因此,慧怡貴妃的事並未牽連到虞國公府,反倒是文遠侯,臨到老還晚節不保,被皇上隨便按了個罪名捋奪爵位,連家產也全都抄沒了。
封府那天,老文遠侯不顧臉面,追著方氏往死裡打。若非她教出那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他如何會有今天?打完了,他竟又想起被自己趕出家門的李氏,腆著臉跑去求助。李氏顧忌臉面和名聲,放了他入內,待晚上趙玄回來,卻又被毫不留情的攆出去,揚言他要是再敢來,直接命人打斷雙~腿。
老文遠侯本想用孝道轄制他,被趙玄一句話給堵住了,“若是你覺得我不孝,只管去衙門裡告我,看看聖上如何裁決。”
老文遠侯哪裡有臉去晟帝面前討說法?便是在街上遇見個面熟的勳貴,也要低著腦袋往牆根裡縮,恨不能化成一縷青煙消失才好。他抹了把臉,一瘸一拐的走了,想起權勢滔天的嫡子,又想起身敗名裂的庶女,頓時悔不當初。
齊瑾瑜從劇痛中醒來的時候恭親王府已經被京畿衛包圍,看見自己鮮血淋漓的下~半~身,當即就陷入瘋魔,捶著床沿聲嘶力竭的吶喊。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與其苟延殘喘,不若死了痛快,好幾次都往侍衛的刀刃上撞,均被及時避開。
尋死不成,齊瑾瑜唯有自殘,後來看見被晟帝送來的趙碧萱,又覺得自己會有今天全是這賤人的錯。若她不勾引自己,自己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恭親王,如何會淪落到這等地步。於是他開始變著法兒的折磨趙碧萱。
如是過了幾個月,家裡慢慢捉襟見肘,為了弄幾個銀錢度日,也為了治好化膿的傷口,齊瑾瑜把常常在自家牆根下轉悠的地痞流氓引入屋內,談攏撿錢後抱著孩子出去曬太陽。趙碧萱絕望的啼哭和淒厲的尖叫從身後傳來,卻沒能令他回頭看一眼。
與此同時,關押在天牢內的錢芳菲死了,一名叫做錢途的寡婦帶著許多彪壯的護院和萬貫家財去了西北邊塞,因有西北王照拂,沒幾年就成了大齊最有名的皮貨商人,尋來名貴藥材調理一陣後改嫁給當地一名總兵,生下一個胖乎乎的兒子,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
本該是一場震動朝野的醜聞,在晟帝的從容淡定中被悄無聲息的解決了,雖然晟帝並未禁言,但大家有志一同的抹消了當天的記憶。如是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年,有朝臣猛然間發現皇上子嗣稀薄,後宮空虛,連忙遞摺子請求廣選秀女。
此人話音一落,周允晟明顯感覺到趙玄投過來的目光冰冷如刀。他故作沉吟了一會兒,用黯然的語氣說道,“此事容後再議,散朝吧。”
朝臣們見皇上佝僂著脊背離開,似有千愁萬緒在周身縈繞,紛紛為他感到心疼。別看皇上平時表現的很是平靜,但內心肯定不好受,那畢竟是他放在心尖上疼寵了三年的女人。李大人真是沒有眼力,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皇上果真子嗣稀薄,後宮空虛,也得等皇上緩過勁兒來再提啊!
李大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順著牆角往外走,不慎撞上虞國公,被他冰冷的眼刀剮了一下。
“李大人走路當心點,小心摔了。”趙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李大人連連賠罪,出了宮門趕緊騎馬走了,到得自家門口,馬忽然受了驚,將他狠狠拋下,還踩斷了他右腿骨,這下非得在床~上躺三五個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