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
不多時,元安寧來了,穿的是一身寬大的素布衣裳,她先前的衣服已經不堪穿戴,這是大嬸兒借給她的。
見元安寧到來,二人起身相迎,元安寧自後門進來,沒有立刻衝二人行禮,而是繞到了二人南面,方才屈膝蹲身,衝二人施以大禮,感謝二人操持王將軍殯葬。
“王將軍?什麼王將軍?”胖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是前廳死者,早年曾經帶過兵。”南風介面。
元安寧心竅玲瓏,聽南風這般說便知道南風並沒有將她的身份告訴胖子,這麼做自然是為了保護她,心中感激,便抬頭看向南風,以眼神傳遞謝意。
還禮過後,元安寧落座,胖子開始詢問早年在長安之事,元安寧輕聲對答,所說無有不合。
回憶起早年舊事,胖子感嘆唏噓,當年七人在長安活的好生艱難,便是殘羹剩飯也不曾吃飽,多數時候他都是喝那煮過的飯湯,實在餓得狠了,就會偷偷跑去元安寧那裡,討個米餅火燒。
就在三人敘舊說話之際,張忠來到,“啟稟大人,壽材已然買到,停在前廳,請大人驗察。”
“花多少錢?”胖子隨口問道。
“兩千兩。”張忠答道。
“啊?!”胖子嚇了一跳,此時二十兩銀子就能買一口很厚實的棺材。
眼見胖子驚乍,張忠急忙補充,“大人,那壽材是黃楊打造,盂縣只有這一口。”
胖子反應也算及時,高聲說道,“你怎麼辦差的?我不是讓你買貴的嗎?”
官場上的人最會見風使舵,眼見胖子這般,張忠立刻心領神會,“大人容稟,壽材最貴便是黃楊,您說的萬兩白銀一口的壽材實在尋它不到。”
“怎麼辦?只有兩千兩的?”胖子還不忘給南風臉上貼金。
南風看向元安寧,後者感動非常,離座起身,衝二人再度施禮道謝。
南風還了禮,與元安寧等人一同去往前廳看那棺材,貴的不一定好,但好的肯定貴,見到這口棺材南風心裡就有數了,張忠可能虛報了一些,卻絕對沒有以次充好,這東西一千兩肯定拿不下來。
死分為兩類,一類是壽終正寢,很多人認為睡死了才是壽終正寢,實則不是,死在家裡,而且死的時候子女都在身邊,這便是壽終正寢。壽終正寢庇子旺孫,但死於別處或子女不全,便算不得壽終正寢,對後代也多有不吉。
還有一種就是枉死,除了壽終正寢之外的所有死法兒都屬於枉死,枉死被道家視之為兇,枉死之人通常火化,若想全身入土,就必須有道人或者和尚作醮超度。
佛教推崇火化超生,而道教遵循事死如生,不過是火化還是土葬二人說了也不算,這個得由元安寧決定。
斟酌過後,元安寧選擇了後者,全身入土。
元安寧很是悲傷,但她並沒有哭泣落淚,也沒有披麻戴孝。
胖子對王將軍的死多多少少負有一些責任,為了安慰元安寧,胖子便大聲訓斥老白,說它瞎了狗眼,傷了朋友。
老白聽不懂中土言語,也不知道胖子在說些什麼。
見老白毫無“悔意”,胖子便罰它為王將軍守靈,說是這樣說的,但隨後的句梵語很可能是,“你老實在這兒坐著,別亂跑。”
停屍七天是規矩,目前還差兩天,不到發喪的時候。
將王將軍的屍體放進棺材之後,元安寧回了自己的房間,南風本來還想宴請她,想了想又感覺不妥,一來元安寧身份特殊,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二來男女有別,他們兩個與元安寧同席也不太妥當。
午飯是送過去的,午後南風臥床補覺,醒來已是掌燈時分,天木等人還在前廳操行法事,胖子和一干衙役在中院喝酒。
南風一直惦記著補氣靈丹一事,急於向元安寧詢問詳情,但此時已是晚上,前去敲門怕是不妥。
召了大嬸兒來問,晚飯和參湯已經送過去了,也沒有敲門的理由了。
罷了,等明天再說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主心胸
次日清晨,南風早早起身,漫步來到前院,超度法事的前期需要三人協作,後期只需一人誦經,天木師兄弟二人在班房休息,留了個小徒弟在這裡。
這小徒弟不過十來歲,沒有好好唸經,拿了根骨頭在挑逗老白,老白愛理不理,也不正眼瞧他。
眼見南風到來,那小道人很是驚怯,扔了骨頭開始誦經。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