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南風接過水碗隨口反問。
“你沒幹別的,光忙著得罪人了。”胖子伸手西指,“咱倆碰頭才幾天哪,這就遇到了兩撥兒,你怎麼得罪了那麼多人?”
南風沒有回答胖子的問題,喝過水,將陶碗還給胖子,“祥雲鏢局是什麼來歷?”
“好像是個很大的鏢局,是玉清派的一個俗家弟子開的。”胖子回去接著煎藥,“你運氣好,幸虧那女的在,若不是那女的攔著,那弔喪眼能打死你。”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南風冷哼,胖子所說的弔喪眼是指打他的那個年輕武人,那人眼角上挑,一看就是輕佻膚淺之人。
“你可別了,這幾年你吃的虧還少啊?人家可是有功夫的人,咱倆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對手,再說了,咱們都是皮外傷,也沒什麼大礙。”胖子連連搖頭。
南風沒有接話,七人當年在一起的時候,捱打最多的是呂平川,呂平川是大哥,經常為他們出頭討公道。公孫長樂是個犟貨,也沒少捱打。他不吃窩囊氣,捱了欺負總想報復,也是捱打比較多的。但胖子不是,胖子心寬體胖,不好面子,懂得見風使舵,最會趨吉避凶。
出門在外,傢什總不是那麼齊備,罐子只有一個,碗也是一個,南風端碗喝藥。胖子將罐子簡單刷洗,又用它煮飯。
沒有銀錢的時候吃的是稀粥,有錢了就可以吃乾飯,胖子出城之前還買了鹹菜,二人吃了晚飯,胖子把自己的鋪蓋給了南風,自己睡草鋪。
胖子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著了,“南……老六,你當了一年的道士,咋就一點兒功夫沒學到呢?”
南風倚牆而坐,“我當道士沒多久,之前一直在山上做雜役。”
“你那瞎眼師父呢,他是不是也不待見你?”胖子當年與眾人前往龍空寺的途中曾經遇到過南風,知道南風拜了瞎子為師。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還教了很多練氣法門給我,只不過我一直沒有修行練習。”南風說道。
“能練為啥不練?”胖子起身添柴,隨手拿了小酒罈回來。
“一直沒有安定下來,也就沒急於練習。”南風說道,在太清山的後期他成了孤家寡人,腦子裡的那根弦時刻繃得緊緊的,唯恐丟了性命,離開太清宗之後也時刻提心吊膽,唯恐途中遭到追殺。直到前幾日過河到得魏國,方才放下心來。
胖子喝了口酒,咂舌搖頭,“趕緊練點功夫吧,沒功夫實在不成,這裡不是長安,亂的很,捱打還是小事,萬一路上遇到會功夫的強盜,咔嚓一刀殺了,那才冤枉。”
“你想不想學?想學的話我把口訣教給你。”南風伸手拿那小壇。
“我是和尚,哪能學道士功夫,”胖子轉身避開,“幹嘛,你頭上有傷,不能喝。”
胖子最見不得南風皺眉,眼見南風皺眉,便將酒罈遞給了他,“少喝幾口應該不打緊。”
南風接過酒罈,剛想送到嘴邊,忽然手上一滑,酒罈脫手,落地破碎。
“你看你,你看你。”胖子很是心疼,湊過來拾撿酒罈碎片,眼見壇底兒還有一些殘酒,便將壇底兒小心翼翼的捏給南風,“來來來,這裡還有一點兒。”
沒等南風低頭,胖子突然鬆手,僅存的些許酒水也灑了個乾淨。
“誰在碰我?”胖子驚恐的環視破屋。
南風也在左右張望,他剛才分明拿穩了酒罈,卻突然脫手。而胖子很用力的捏著那壇底兒,卻也脫了手。
“這房子死過人的,還真是有點邪乎,我得念念經。”胖子開始唸誦經文。
胖子沒念幾句就停了下來,自包袱裡拿了佛經開始照書誦讀,佛經太拗口,他背不下來。
南風也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便趁胖子唸經的時候撿起酒罈碎片,自篝火旁對照拼湊,結果發現酒罈正中有個比豆粒還小的小孔,再拼另外一面,又發現了一處小孔,恰好位於另外一處小孔的反面兒。
南風沒有急於將自己的發現告知胖子,而是對比著酒罈上兩處小孔的角度,結果發現,兩處小孔正對房屋東窗。
此時的窗戶都是木稜貼窗紙,這處房屋早已廢棄,窗紙早就被風雨破壞殆盡,只剩下了殘破的窗框。
“別唸了。”南風推了胖子一把。
“我剛才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這宅子真的不乾淨。”胖子心有餘悸。
“我喝的藥自哪裡抓來的?”南風問道,酒罈上的兩個小孔已經表明此事與鬼魂無關,是人做的,此人能夠靈氣外放,至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