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倉庫的盡頭,那裡的雜物稍微少了一點,放著一個正方形的大箱子,用什麼東西蓋著,腳印一直走向那個箱子,我蹲下去看,發現他們並沒有在箱子前停步,腳印被壓到了箱子下面去。
“老闆,這個箱子時候來推進來的。”王盟到。
那就是說,他們把什麼東西擋了起來。以這箱子和牆角的角度,必然會夾出一個空間,裡面有什麼要擋起來?
我對王盟說:“去,推開。”
“啊?”王盟臉都綠了,“老闆,這……”
“叫你去就去!”我道。他只好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去推箱子。這箱子極重,他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才將箱子退到一邊。我拿手電筒一照,後面的夾角內,有幾大堆的檔案。
邛籠石影 第四章 找到了
這些真的可算是老檔案了,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上面全是老鼠屎。隨手抽了一張,應該是當時的老檔案,一抖滿面是灰。
如果有人翻動過,必然會有不同,我忙吩咐王盟仔細去看,有沒有哪些地方可疑?
躡手躡腳地在檔案堆裡走動,不久王盟就有了發現,過去一看,原來地上有幾摞檔案放得很整齊。四摞並排,拼成一個正方形。
王盟道:“老闆,你看是不是這麼個意思?這人在這裡翻看,站著太累,就用這些檔案做了一個凳子。”
我點頭,確實,幾乎能想像到當時的情形。那人坐到那個檔案凳上,可以看得更加仔細。
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想判斷那人坐的時候面朝哪個方向,這時發現面向背面的話,一邊的架子正好可以放手電筒當燈。我一邊在腦子裡重現著那情形,一邊把手電筒放上去,低頭看腳下。撥開灰塵,面前果然有幾個陳年的菸頭,而在正前方,還有一摞檔案擺著。
這裡的一個大信封起碼有四五斤重,散亂的檔案不可能端在手裡看。我面前的這一堆可能被他用來當桌子了。他看的東西就放在這上面。一邊抽菸一邊看,他孃的這小子還挺悠閒的!
可還是沒用,四周全是檔案,到底他找的是什麼沒法推測,也許他找到了需要的就帶走了。
我有點著魔地做了幾下翻檔案的動作,腦子裡忽然有一個念頭閃過,想到了對條上的筆跡,不由得生出一個鬼使神差的念頭——暫且不論其他,如果那對條真是“我”寫的,我會怎麼看檔案?
我讓王盟遞給我一個信封,開啟它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翻了一下。接著回憶平時的習慣,一邊琢磨,一邊用右手將看過的幾頁疊在手上,等到了一定厚度,就遠遠地放到一邊,放得很端正。
這是我的一個習慣,因為搞拓本整理的時候,往往整個桌都是紙頭,亂得很,理好的東西,我喜歡遠遠地放開,和別的檔案做區分。而放開的距離,必須是手能夠夠到的。
環視了一下,看看這個距離內有沒有我能用來放東西的地方,就看到一疊紙頭摞在我右手邊的一個箱子上,伸手過去,距離正好。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點抗拒,如果連這也被猜對了,豈不是就證明了,在這裡看東西的人,真是我?
不過我只猶豫了一下,就把紙拿了過來。管他呢!反正都死過一次了,這種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將一疊檔放到面前的檔案堆上,第一張是一份表格,好像是津貼預算,有幾個人名,津貼最多的是四百四十七,九二元。我對當時的工資制度不太明瞭,不過這麼多津貼在那時肯定是天文數字。
這種津貼一般是給蘇聯人的,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很快注意到表格的角落有行字:廣西上思張家鋪遺址考古工程外派人員津貼表。
對了!就是這個!
翻了翻,所有的頁數都已經打亂,下面是表格的延伸,都是一些人名,在最後有一個章,確實是這個考古研究所的戳。我在這個戳裡看到了一個日期,是一九五六年的檔案。
再後面是資料匯總,不是油印的,全是手寫的記錄,什麼幾號室。長寬:還有示意圖,字跡潦草,因為有剛才的事情,所以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筆記,完全是陌生人的字,且有大量的不同,顯然不是一個人在記錄。
迅速地翻開,到十四、五頁之後,才看到不同的東西。
那是一張什麼東西的平面圖,但不是現代那種專業平面圖,還是用毛筆畫的。自己看了看就知道了,這是一張清朝的“樣式雷”。
“樣式雷”是代稱,指的是一個雷姓的清朝御用設計師家族。他們主管幾乎所有皇家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