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淡漠道:“作壁上觀的兩位,也是為老夫手中的鴻蒙紫氣而來嗎?”不同於其他人,他的目光並未停留在紅玉身上,反倒對她散發而出的先天劍意毫不理睬,陰鷙的眼神直視周白雙目,鯤鵬嘆息道:“我在你身上感覺了令人厭惡的敵意,這個傳聞應該是由你傳出的吧?”
周白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苦笑道:“我和他們目的不同,鴻蒙紫氣在前輩手中,便是前輩的東西,我可沒有半點覬覦之心。在下應鎮元子道兄的囑託,拜訪前輩,只為詢問一人的下落。”
“尋人?”鯤鵬皺眉道:“紅雲身死,因果俱消,便是鎮元子也未曾替他報仇,你此番前來,是為尋人,還是為尋仇?”
月上中庭,浩蕩的月輝貫徹天地,將山谷間映照的如同白晝,星辰璀璨,在天河中爭相閃爍,本是難得一見的夜景,此時卻是殺機四伏,氣氛詭異。
周白並未回答傳言的事情,鯤鵬也沒有再追問,不答便是預設,不問則是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一縷星光從周白眼前晃過,周白麵色微變,拉起紅玉的手倒退百里。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無數的光柱從天而降,以無上威勢將整個山脈碾滅成塵。
轟鳴不斷,煙塵四起,山石亂飛。
周白紅玉驚駭的看著面前的潮北山脈,光雨只落了一波,單就這一波就已將整個山脈碾成了平原。
一望無際的戈壁上寸草不生,唯有一團暗淡的金光在煙塵中若隱若現,彌勒、孔宣、陸壓、迦葉四人合坐一處,共同撐起的護罩在搖搖欲墜中撐過了這一波世界崩壞般的攻擊。
‘咳~’四人中實力最弱的迦葉最先噴出一口鮮血,陸壓面色蒼白,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沉聲道:“周天星斗!”
這一擊他最為熟悉,身為妖族太子,帝俊十子,他當然對當初妖族稱霸洪荒的第一法陣感到熟悉,漫天星辰依舊流轉,月色下漫天的塵埃被一股神秘的天地偉力驅散。
星辰所照之處,無物可擋。
“昊天竟敢對佛門出手!”聽到陸壓的話,彌勒滿臉震驚,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竟敢對佛門出手?”
自昊天應鴻鈞之命重立天庭以來,上古天庭所掌管的周天星辰也被他接管,封神之戰開啟在某種含義上也是為了填充周天神位,圓滿***陣以正天庭威嚴。
此時鯤鵬以妖身召喚星辰之力,若無昊天應允,又豈能驅使***陣?!
不同於彌勒的驚怒交加,陸壓平息了血脈後,向彌勒與迦葉解釋道:“鯤鵬昔日為天界妖師,掌管的正是周天星辰法陣,借用星辰之力的事情必然是當初他和昊天定下的協議,此番借用一次已是極限,昊天貴為三界之主,絕不會將護天法陣一再外借。”
陸壓的篤定讓迦葉與彌勒的惶恐稍微的平定了些。
孔宣眉頭微皺,臉上的桀驁早已不見,如今的他神色慎重,忌憚的目光掃過天際,沉聲道:“天地偉力仍然停留此地,他能借用一次,定然也能借用第二次,還是謹慎些比較合適。”
陸壓不滿的瞥了眼孔宣,嗤笑道:“好一個桀驁的大明王,五色神光被破,連再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話音還未落下,陸壓便感覺了鋒利的目光如刀如劍般紮在身上,略微的刺痛感讓他寒毛盡力,面色陰沉。
“怎麼?不敢對鯤鵬動手,想要捏我這個軟柿子嗎?”陸壓手掌翻轉,從袖中跌出一個白色的葫蘆,葫蘆上妖文篆刻,葫蘆口雖有秘法封印,卻仍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彌勒神色微變,剛想攔下兩人,卻見陸壓猛然側身躲過了呼嘯而過的黑光,冷哼道:“請寶貝轉身!”
壺口封印瞬間破滅,一抹三寸長的白光從葫蘆中飛出,轉息間就已抵達鯤鵬面前。
不過是先天靈寶,單以鯤鵬的修為與肉身本應對白光寸芒不必躲閃才對,沒想到白光臨近之時,鯤鵬竟收手而退,白光爆閃追隨,鯤鵬一退再退。
一人一光,一黑一白,就這樣在虛空中躲閃緊追,直到避無可避之時,鯤鵬方才長嘆一聲,止住了腳步。
白光如刀,卻又像是一個人,一個本不存在,卻又殘留本能的人。
“陛下,我本不願對你動手,便讓你引以為傲的周天星辰,送你最後一程吧。”鯤鵬面露悲苦,手指輕輕的點在了白光寸芒之上。
轟然巨響,一束更加純粹更加炙熱的白光,由天外虛空之中飛射而下,白光寸芒如泥牛入海,如燕歸巢,歸於白光之中,飛回了懸掛天庭的太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