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義搖搖頭說道:“其實為了等這一天,我們錯過了幾次好時機,難道真要等這異象麼?其實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李處耘也湊了過來開口道:“這異象在卦書上叫做‘子午相包’。子是帝座,午是端門,子包午,水火既濟,一陽驟升,是說上天要降下大貴人。今天又是庚子日,陽氣特盛,這可是個大吉之兆啊!”李處耘乃是趙匡胤麾下都押衙,曾經跟隨過李繼勳,也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
趙普頷首道:“正是如此,也只有今日起事,我等才能有話說,如今只消在軍中散佈箴言,軍士無知極易被煽動,到時候就算侍衛親軍有五萬人,也會被人裹挾而動。”
“原來如此,在下受教了。”趙匡義應了一聲,眼眸中滿是火熱的期待。
李處耘插嘴說道:“少將軍,這叫上天垂象!能更加堅定咱們起事的決心啊。”
趙匡義陰陰的低聲笑道:“不錯,咱們起事便在今晚!”
不知什麼時候,幾個人身邊圍過一群軍校和士卒,而且越來越多,聽李處耘說起這異象來,人人都是咂舌不已。
末了,趙匡義突然從腰間拔出寶劍,大聲喊道:“眾將士聽著,今天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新貴人就要誕生了!現在你們必須聽本將的號令,各就其位,誰也不準亂動,也不準睡覺。如有違抗,定斬不饒!”…;
一句話把眾人都嚇呆了,面面相覷,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 “還不快回去準備迎接新貴人?!”趙普跟著嚷了一聲。眾人像老鼠一樣哧溜溜地散開了。
“少將軍,你忒性急,此時聲勢未成,只怕會誤事!”趙普有些不滿地埋怨趙匡義。
“趙先生,此刻時機不是已經成熟了麼?還要等到何時?” 趙匡義不耐煩的說道:“今晚要準備的事還不少,這會兒就該挑明瞭!”
趙普見趙匡義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輕嘆道:“也對,這層窗戶紙早該捅破了,那咱們就下決心一條路走下去!”
趙匡義點點頭與趙普對視片刻,毅然說道:“速命列校各守營帳,不能有一兵一卒逃回汴京!”
趙普點點頭,對李處耘說道:“你趕快去苗訓那邊召集將校,不但要宣佈軍紀,還要讓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當今的小皇帝根本不可能懂得將士們的辛苦,只有新天子登基,才能給大家帶來希望!”
李處耘急匆匆的到了苗訓所在的營中,只見苗訓被數十名將校圍著,一人問道:“苗指揮使精通天文,何不把這天象給大家解釋一下呢?究竟是吉是兇?”
苗訓搖搖頭道:“這件事很難說,說它是個凶兆,並不錯,要說這是個吉兆,同樣也能說得過去。”大家愣然道:“此話怎講?”
苗訓故作沉吟道:“這事卻不便講,一旦說出去,我苗訓豈不犯了大罪。”
眾軍頭那裡肯依,非要苗訓講個明白,一個都頭道:“都是一個軍營,趙點檢的老部屬了,說出來何妨,俺們絕不外傳,給苗指揮使招來不利。”眾人也紛紛勸苗訓講出,以解眾人的疑惑。
李處耘在一旁也開口說道:“對啊,苗指揮使,你便說說吧。”苗訓被逼得沒法,只得說道:“我要說出來,還請各位遵守信用,千萬不可再傳給其他人。”眾人立即點頭應允。
於是苗訓才低聲開言道:“夫日者,君王之象也。兩個太陽並見於天空,乃是兩君並立之象,一個黑陽隱退,一個新陽光華倍增出現,乃舊君隱退,新君出現之兆。所以從舊君方面說,當然是個凶兆;如從新君方面說,當然也是吉兆。所以我才說,無論說兇或說吉,都能說得通。而我覺得恐怕我們大周又得改朝換代了。只是那新君還不知應在什麼人身上。你們想這話豈敢亂說的,望大家心裡明白就是,千萬別傳出去。這可是開不好要掉腦袋的事啊!”
李處耘把大腿一拍,說道:“苗先生真神人也。早在京城,我就聽說過一件傳聞,說是在宮中發現了一塊‘點檢作天子’的木牌,這新君必然應在我們趙點檢身上。”
兩人一唱一和,說的跟真的一般,眾軍頭一齊歡呼道:“如果趙點檢當了天子,這真是上天有眼,趙點檢一向愛兵如子,關心咱們疾苦,要比那個七、八歲娃娃強得多了。”
一名軍校遲疑的問道:“趙點檢素來以忠義著聞,只怕他自己決計不肯當這皇帝,承受背主惡名,苗先生說的這天象,究竟應在何時?”
苗訓哼了一聲道:“天象既顯,變應就迫在眉睫,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今日我洩露天機,罪過重大,希望列位千萬不可亂傳。”苗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