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質猛然轉身怒道:“徐皓月,你既然一早知道趙匡胤等人有所圖謀,為何不奏報上來?偏偏要自己行事?你提兵悄然進京,可知也形同造反?!”
徐皓月冷笑道:“直到昨晚我才等到有證據在手,一早奏報上來,沒有證據你們也不會相信,只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我在京城的家小也會受到牽連,範相你為官多年,怎麼連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麼?”
範質漲紅了臉,站起身來還想質問,卻聽殿外韓通朗聲道:“太后、陛下,陶谷諸人已經拿下,還有在京中散佈謠言的人也已經拿獲,都在殿下等候傳審,於陶谷家中起獲偽禪位詔書、檄文等違禁物事若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權柄間或轉
第二百五十七章權柄間或轉
崇元殿上燈火通明,大殿之上只見十餘名殿前軍軍將五花大綁後,盡皆跪在地上,眾將都是低著頭也不敢抬頭。徐皓月緩緩看著手中厚厚的文書,每一張都是眾將的供詞伏辯。這些軍將大多都是殿前軍石守信和王審琦屬下的都校或是都頭一級的將官,乃是石守信和王審琦的心腹,傍晚時候天降異象之時,在軍中散佈謠言,隨後便被隱伏的白甲軍一一擒獲。
扮作民夫在宮禁之內隱藏的白甲軍,白日裡已然在魏仁浦的引領下,開啟宮中武備庫,將裡面的殿前軍甲器悉數披掛起來,只是在脖頸裡纏了白巾以作辨識。王溥得知魏仁浦開了府庫,分發甲器給民夫,這才趕進宮來想要奏報給符玉清,卻想不到徐皓月會在禁宮之中。
看了眾將的供詞,徐皓月命近侍呈給符玉清和殿上範質、魏仁浦、韓通等人閱覽,跟著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將問道:“按你們供詞上所說,這些謠言都是石守信和王審琦教你們的咯?”
眾將默不作聲,他們一一被擒之後,白甲軍便逐一拷問了一番,眾將之中有些硬漢卻是誓死不說一句話的,這些人已然被斬殺,如今跪在殿上的都是些軟骨頭。但如今十餘人聚在一起,又都不敢說話了,只怕被旁人說出去,自己是如何的出賣自己的主將。
徐皓月哼了一聲,走上前去緩緩說道:“你們的供詞已經在此,容不得你們抵賴!若是不說,全都推出去斬了!”
眾將之內一名都頭忍不住大叫道:“將軍饒命,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其餘的事我等都不知情啊。”
徐皓月森然道:“謠言惑眾、擾亂軍心便是死罪!”跟著對範質說道:“範相,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範質拿著幾頁供詞看著,越看手抖得越是厲害,供詞上眾將已經供述了石守信和王審琦讓他們在軍中散佈謠言,什麼大太陽、小太陽的,取而代之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當下無力的垂下手去,怔怔的說道:“不必問了,徐將軍和韓將軍按軍法辦理便可。”
徐皓月便命白甲軍兵卒上殿將眾將帶了下去,跟著韓通又命人將陶谷帶上,同時將證物禪位詔書、檄文等物呈上,殿上眾人都傳覽了。
範質看那禪位詔書越看越怒,當即指著好像一灘軟泥癱在地上的王溥和陶谷怒斥道:“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你們的忠義氣節何在?你們讀的聖賢之書呢?聖賢是這樣教你們寫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語的麼?朝廷哪一點虧待了你們?你們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事來?”
範質質問一句,二人便磕一個頭,跟著還放聲大哭起來,伏地不敢說話。過了片刻,範質長嘆一聲,亦是淚流滿面的躬身說道:“太后,王溥、陶谷二人密謀造反,請將二人官位革除,交由刑部從重議處!”
符玉清還沒答話,徐皓月躬身說道:“太后,此時首惡尚未伏法,不宜先處置這些人,先將他們關入大牢之中,等明日平定了兵變,再行議處為好。”
符玉清連忙點點頭說道:“也好,就按徐卿家的意思辦吧。”當下韓通命人上前將王溥和陶谷二人帶了下去。
範質看了看符玉清,知道太后此刻已經不再信任自己,只得上前拜伏於地泣道:“老臣失察,以致叛逆有機可乘,老臣奏請太后革除老臣官位,以儆效尤。”…;
徐皓月淡淡的說道:“範相,此時不是賭氣的時候,如今趙匡胤提兵二十萬還在京城之外轉悠,要論罪也該等到平息叛亂之後,這會兒咱們該當同心協力,看如何保大周渡過這個難關才是。”
範質滿臉漲得通紅,對徐皓月道:“徐將軍所言甚是,是老夫想岔了。”跟著向符玉清叩拜道:“如今有徐將軍主持大局,老臣甘願供其驅策,請太后詔許徐將軍總攬全域性,平息這場禍事,以保大周江山穩固。”眾人聞言都是心中一寬,範質也不再糾纏,